左航转过身，目光与你相遇。那双眼睛依然清澈，却多了几分沉稳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，你们隔着三年的光阴对视
左航妈妈别愣着了
李阿姨拍拍儿子
左航妈妈快帮允织拿行李
左航默默接过你的行李箱
左航妈妈允织想吃什么？阿姨给你做
李阿姨热情地问
林允织您做什么我都爱吃
你微笑着回答，跟着他们走进电梯
狭小的空间里，你站在右后方，左航就在身侧。你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，混合着阳光的味道。偷偷抬眼打量，曾经稚嫩的轮廓已经变得棱角分明，唯有垂眸时颤动的睫毛还带着少年时的影子
李阿姨的家明亮温馨，阳台上摆满绿植，客厅墙上挂着左航这些年的毕业照。你拘谨地坐在米色布艺沙发上，李阿姨端来果盘
左航妈妈别客气，就当自己家
左航从卧室走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，棉质的灰色T恤衬得他肩膀更加挺拔。他在沙发另一端坐下
左航你这次打算待几天？
他率先打破沉默，声音比少年时期低沉了许多
林允织我回来参加同学聚会，待个两三天吧
你捏着抱枕的一角
左航假期这么短？
林允织其实假期不短
你摇摇头
林允织只是我那边还要兼职
左航哦
他点点头，指节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了两下
林允织你现在在哪上学
左航省警校
对话又陷入沉默
这时门锁转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。左叔叔提着公文包进来，看到你时明显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亲切的笑容
你起身打招呼
—饭做好了
餐桌上摆满了记忆里的味道。糖醋排骨泛着琥珀色的光泽，蒜蓉菜心碧绿透亮，还有你小时候最爱的玉米羹，左叔叔说起小区改建的趣事，李阿姨不停给你夹菜。左航始终安静吃饭，却在你要够远处的餐巾纸时，不动声色地推了过来
左航妈妈味道怎么样？
李阿姨期待地问
你夹起一块排骨
林允织和记忆里一模一样，还是那么好吃
饭后你主动要帮忙收拾，李阿姨却把你往客厅推
左航妈妈让左航来就行
厨房里，水流声掩盖了母子俩的低声交谈
左航妈妈儿子
李阿姨递过沾满泡沫的盘子，声音压得很低
左航妈妈记得加允织微信
左航擦拭盘子的手顿了顿
左航妈妈允浩那孩子走得突然...
李阿姨叹了口气
左航妈妈她现在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
水流冲走了最后一点泡沫，左航望着客厅里你孤单的背影，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
暮色渐沉时，你换上准备好的连衣裙准备出门。左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玄关，黑色夹克衬得他肩线格外利落
林允织我去参加同学聚会...
左航我也去
他弯腰系鞋带，声音闷闷的
这倒让你惊讶了——记忆中初中时的左航总是独来独往，除了你几乎不和别人说话
聚会地点定在初中附近的餐厅。班长在门口看到你们一起出现时，眼镜都快掉下来了
初中班长左航居然来同学聚会了？你们两个...
话说到一半又识趣地咽了回去
包厢里热闹非凡，多年未见的同学们轮番来敬酒，非要补上这些年缺席的份
左航不动声色地挡在你前面接了几杯，但你还是被灌得脸颊发烫
酒精很快上头，眼前的灯光开始晕染成模糊的光圈。你撑着下巴，感觉左航的身影在视线里分裂成两个，迷迷糊糊趴在桌上，听见左航对班长说
左航我们先走了
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，你在左航背上醒来时，正经过初中校门口的那盏路灯。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就像多年前那个帮你抱着流浪猫回家的少年
林允织左航...
你含糊地唤道
左航嗯
林允织你记不记得...以前这只路灯下...
左航记得
他没等你说完就回答
左航你总在这里等我一起回家
他的步子很慢走的很稳
林允织你别带我回去了，我今晚找个酒店住吧
你轻声说
左航动作顿了顿，小心地把你放在路边的长椅上，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酒店。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，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
林允织对不起
你突然开口
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，没有抬头
林允织当年突然离开没来得及告诉你
左航没事
他收起手机，声音很轻
左航你走的时候我不在家，而且我看到你给我留的纸条了
明明是陈述事实的语气，却让你鼻尖一酸——他总能用最平淡的话化解你的愧疚
左航还能走吗？
他伸手想扶你，又在半空停住，像是怕冒犯
你点点头站起来，夜风卷着梧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带走了几分醉意
——
酒店电梯里，他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，突然开口
左航今晚把我电话设成紧急联系人吧
左航以防万一
他补充道
林允织好
你设置完后，还加了他的微信
左航明早九点，我来接你
送走左航后，我瘫在柔软的床上。窗外，清江的夜色像被打翻的墨水，点点灯火在其中晕染开来手机屏幕亮起，是左航刚发来的消息
左航记得反锁房门，晚安
简单的六个字，却让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我抱着枕头翻了个身，突然觉得这次回来，或许是正确的决定
嗡嗡嗡——
手机在枕边剧烈震动，你困意太浓而错失了接听。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又熄灭，未接来电的提示一闪而过
城市的另一端，苏新皓站在落地窗前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。霓虹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，映出一闪而过的落寞
苏新皓看来已经把我移出黑名单了......
他轻声自语，指腹抚过通话记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
苏新皓这次我不会让你再等我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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