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答应吗

查完房的走廊还飘着消毒水的味道，你刚掏出手机，屏幕上弹出的信息就像针一样扎进眼里。指腹按亮通话键时，才发现手在抖得厉害。

忙音连响三声，每一声都像钝器敲在太阳穴上。

林允织朱志鑫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

听筒里传来钢笔轻叩桌面的声响，规律的“嗒、嗒”声让你莫名想起手术台上的心跳监测仪，一下下揪着神经。

朱志鑫字面意思

他的声音隔着电流，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。

林允织你要交给知雅姐？

你无意识揪住白大褂下摆，布料在掌心拧成皱巴巴的团。走廊尽头的窗户漏进片阳光，把睫毛的影子投在颧骨上，晃得人眼晕。

那边打火机“咔”地爆出簇火苗，爆裂声透过听筒清晰得吓人。

朱志鑫交给谁是我的事

朱志鑫林允织，先解决好你身边的事吧

手机贴紧的地方开始发烫，仿佛那边烧着团火，正顺着电流往我这边燎。

林允织我身边的事我能处理……

喉咙发紧的厉害，话尾几乎被空气掐断。

那边突然响起声轻笑，像冰锥凿在玻璃上。

朱志鑫要是真能处理好，今天就不会有这些事了，对吗？

你下意识抠住窗框，指节猛地泛白。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，让人莫名发慌。

朱志鑫我知道你前男友找你的事

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。

朱志鑫你没告诉张泽禹，对吧？

走廊里的风卷着落叶擦过窗沿，沙沙的响。你盯着窗外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的树影，它们在墙上投出张牙舞爪的形状，像极了此刻心里翻涌的情绪。朱志鑫这人远比看起来危险，他像潜伏在暗处的雷达，把你身边的事扫得一清二楚。

你深吸口气，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。

林允织你可以说，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泽禹

朱志鑫你身边的人，我都不喜欢

他打断你的话，说着暧昧的话但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
林允织我凭什么听你的？

你拔高声音，胸腔里憋着股火。

林允织我哥的事，我想查就查！

话音落下，是阵致命的沉默。空气仿佛凝固成冰，连窗外的风声都停了。

突然，听筒里传来档案袋绳结被慢慢解开的窸窣声，接着是纸张摊开的脆响，“哗啦”一声，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了。

朱志鑫那你就试试

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。

朱志鑫看看我不让你查，你能查出什么

你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张了张嘴，喉咙却像被堵住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窗外的树影还在墙上晃动，像无数只手在拉扯着神经。

林允织你什么意思？！

你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。

朱志鑫你查不到的。如果我不让别人查，就没有人能查到……因为我查到了。

他说得轻描淡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
林允织那你为什么……还要说这些？

你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，冰凉的瓷砖透过白大褂渗进来，激得人打了个寒颤。

朱志鑫你真不懂吗？

剧烈的心跳声撞在胸腔上，几乎盖过电话那头的声音。你盯着自己抖个不停的手，突然明白过来什么。

朱志鑫我给你的时间够多了

他的声音像最后通牒，一字一句砸在心上。

朱志鑫想快点找到答案，现在你唯一能指望的人，是我

林允织你以后要我做什么都可以

你几乎是脱口而出，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

林允织这件事，让我继续查吧

朱志鑫我可以帮你解决身边的麻烦，也可以把东西给你

他顿了顿，那边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

朱志鑫把你行李搬到我家吧

你像被刺了一下，猛地提高音量喊到

林允织我是张泽禹的女朋友！

朱志鑫张泽禹不会和你在一起很久了

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。

朱志鑫他下个月就和田知雅定亲。现在，他已经被他妈妈关起来了——就像处理你哥哥的档案那样

你愣住了，靠在墙上的背瞬间沁出冷汗。张泽禹的笑脸突然在眼前炸开，他每次说话时眼里的温柔，过马路时紧紧牵着我的手，还有睡前揉着我头发

张泽禹别怕

……那些画面清晰得不像假的

朱志鑫三天后，会有人接你

他没给你消化的时间，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。

朱志鑫我要在家里看到你

电话被挂断的忙音“嘟嘟”响起，像在耳边敲着警钟。你坐在冰凉的地上，手里的手机还在发烫，仿佛还残留着那边传来的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