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面商量

（医院休息室）

你蜷缩在沙发角落，泪水早已浸湿了膝盖上的一片衣料。窗外的夕阳穿过百叶窗，在你身上投下道道伤痕般的阴影。方才对左航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，不仅划破了你们之间多年的情谊，也在你心上剜出了血淋淋的伤口。
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，壁纸是上个月和张泽禹在游乐园的合照。摩天轮的霓虹灯光映在他含笑的眼底，他微微低头凝视着你的唇，手臂环住你的肩膀时，你闻到了他惯用的那款柑橘调香水味。照片里你的耳尖泛红，睫毛上还沾着方才坐过山车时吓出的泪花。

"叮——"

那个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的童话，终究只是童话罢了。

（张家）

张泽禹第五次尝试撞开屋里的门，右肩已经淤青发紫。楼下传来茶匙轻碰杯壁的脆响。

张泽禹妈！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？

他的声音有些嘶哑。

穿着一双精致的羊皮拖鞋的贵妇人站在门外。

张泽禹妈妈我说过，什么时候和那个女孩断绝来往......

张泽禹你这样做会毁了两个家庭！

他重重捶向门板

张泽禹你这样做伤害的不只我们两个人！

他用力拍打着门板

张泽禹你让田家怎么看？

张泽禹妈妈他们当然同意

张泽禹什么意思？

张泽禹妈妈林允浩的事不能再牵扯到我们了

她的声音突然压低

张泽禹妈妈你就算不为我着想，也得为我们两家人想想吧

张泽禹好像突然想到别的方法

张泽禹那你得让我们当事人先见面再说吧

张泽禹妈妈明天知雅过来，你俩好好谈吧

张泽禹手机什么时候还给我

张泽禹妈妈婚礼结束吧

张泽禹妈！

张泽禹妈妈行了，这几天就当放假了，妈让厨师给你准备了黄芪枸杞鸽子汤

张泽禹没回话，门板后的沉默持续了许久，直到楼下传来碗碟轻碰的细碎声响，张泽禹才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，指腹上印着几道红痕。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到地上，脑子里乱糟糟的——林允浩的事像根刺，扎在几家心尖快半年了，怎么突然就和知雅、和婚礼扯上了关系？
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，走廊里的壁灯亮了，暖黄的光透过门缝钻进来，在他脚边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。厨师端汤上来时敲了三次门，他都没应，最后那碗冒着热气的汤就放在门外，香气混着药材的微苦漫进来，像妈妈此刻的态度，强硬里裹着点说不清的妥协。

后半夜他没睡，借着窗外的月光翻遍了房间角落，想找个能联系外界的东西，却发现连老式收音机都被收走了。

凌晨时分，他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声，隐约是妈妈在跟谁打电话，语气放得很软

张泽禹妈妈知雅那边都安排好了，明天一早就让她过来，放心，泽禹这边我会盯着…

第二天清晨，张泽禹刚洗漱完，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。进来的是田知雅。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，似乎没想到会撞见他眼下的青黑，随即局促地笑了笑

张泽禹阿姨说你……身体不舒服？

张泽禹没接话，转身坐到床边，指节在床单上无意识地摩挲着。

张泽禹阿姨跟你说为什么叫你来了吗？

知雅把包放在椅子上，走到他对面的书桌旁，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。

田知雅说了些……关于我们两家的事

她顿了顿，抬眼看向他。

张泽禹你带手机了吗

田知雅没有

田知雅林允织，你打算怎么和她说？

提到这个名字，张泽禹缓缓抬头，撞进她带着担忧的目光里。

就在这时，楼下突然传来妈妈拔高的声音，隐约能听见“警察”“证据”之类的词。两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——事情，好像比他们想的还要复杂。

张泽禹我不知道，但好像没办法解释了

田知雅要不我们找志鑫？

张泽禹嗯

两个人沉默

张泽禹为什么他们做的事要牺牲我们

田知雅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些复杂。

田知雅这是短时间内最好的办法了

张泽禹实在听不懂田知雅和他妈妈的话，总感觉所有的事情只有他不知道，起身朝门口走去，打开门。

朱志鑫打扰你们了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