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浮动，周诗雨抱着王奕冲向急救室时，战术腰包里的打火机不断撞击着肋骨。手术灯亮起的瞬间，她摸出那枚刻着"赫"字的打火机，火苗窜起时，煤油味里果然混着记忆中的糖油粑粑甜香。

护士催促着推进手术室，周诗雨将打火机塞进白大褂口袋，转身时却瞥见王奕领口露出的银链。平安扣边缘的缺口如此熟悉，像极了她藏在抽屉深处的那枚。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扣身，王奕昏迷中皱起的眉头忽然舒展，仿佛感受到了她指尖的温度。

深夜的档案室被月光分割成碎片，周诗雨翻出三年前的档案，泛黄照片里王赫的尸体旁散落着半块糖油粑粑。弹道报告上的字迹模糊了她的视线——射杀王赫的子弹，竟与射中王奕的出自同一把枪。她的眼泪砸在报告上，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："对不起，奕儿..."

警报声响起时，周诗雨躲进消防通道，却看见两个黑衣人闯入档案室。她点燃酒精制造混乱，火光中瞥见对方后颈的火焰纹身，与王奕防火服上的暗纹如出一辙。浓烟弥漫间，她只想立刻回到王奕身边。

再推开病房门时，王奕正盯着床头的平安扣发呆。"这是我哥留给我的。"她的指尖抚过缺口，"他说要替战友的女儿保管到成年。"周诗雨的眼泪砸在金属床栏上，晕湿了王奕手中的弹道报告。她忽然抱住王奕，颤抖着将脸埋进对方肩窝，闻到淡淡的硝烟味混着医院的消毒水气息。

"原来二十年前，我父亲的失误害死了你父亲。"周诗雨哽咽着说出真相，王奕却轻轻拭去她的眼泪："我哥说过，消防员的职责就是替人挡住危险。"她握住周诗雨的手，掌心的温度与记忆中父亲的怀抱重叠。

凌晨的化工厂废墟泛着冷光，两人戴着防毒面具潜入时，电子屏突然亮起。监控画面里，三年前的消防队长后颈的火焰纹身刺痛了双眼。王奕扯开上衣露出炸弹遥控器，周诗雨却死死抓住她的手腕："要走一起走。"

爆炸声响的瞬间，周诗雨将王奕推进废水管道。晨光刺破水面时，她在河道旁醒来，怀里的王奕仍在昏迷。远处的浓烟中传来警笛声，她摸出平安扣，缺口处露出父亲的字迹："防火服第三颗纽扣..."

当特警队包围化工厂时，周诗雨在王奕的防火服里找到存储卡。视频中，火焰纹身的男人正在交易，背景音里王赫的声音清晰如昨。医院天台上，周诗雨将证据交给纪委人员，转身看见王奕正望着远处的火场。

"我哥总说要逆火而行。"王奕的侧脸镀着阳光，伤疤泛着金边。周诗雨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终于不再错位："这次换我们逆着命运的火，一起走。"

楼下的早点摊飘来糖油粑粑的香气，混着消防车的鸣笛，在春日的晨风中织成新的羁绊。周诗雨将头靠在王奕肩头，听着彼此同步的心跳，忽然觉得过往的伤痛都化作了此刻掌心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