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:新桃符

九重天·卯时三刻**

司命仙君捧着空白命簿穿过瑶池，惊见枯萎的蟠桃树抽出新芽。树梢并蒂双生的花苞在晨光中舒展，一株雪白似往生井的月光，一株嫣红如忘川河的朝霞。

**人间·惊蛰**

玉清观的小道童清扫山门时，发现石阶缝隙开满了曼珠沙华。青衫道士倚着老梅树浅眠，掌心的阴阳鱼玉佩缠着根褪色剑穗。山脚村落里，扎着双髻的女童正用桃木剑戳土地公的胡子："阿爹说昨夜星子坠在咱家田埂！"

**幽冥·子夜**

往生井泛起涟漪，孟婆舀起半碗星砂混进汤锅。排队轮回的魂魄突然惊呼——奈何桥石缝里钻出株并蒂莲，花叶相偎着垂向忘川河。十八层地狱最深处，勾陈星君正用傀儡丝缝合天道裂痕，每织一寸，右眼的玉珏就褪去一分血色。

**混沌海·无计时**

我望着掌心将熄的晨星，突然听见故人踏浪而来。

"神尊的糖葫芦。"玄尘递来油纸包，袖口还沾着人间香火，"笑忘托我问，当年您给勾陈赐名时..."

我咬破糖衣打断追问，山楂籽坠海成星。新生的天道石在深海闪烁，倒映着三千世界炊烟。

无题

大相国寺的晨钟惊飞宿鸟，镇妖塔遗址上不知何时立了尊双面佛。香客们都说佛像会变脸，左面悲悯垂目，右面恣意含笑。唯有扫洒小沙弥知晓，每逢中元夜，佛像脚下都会多出两碗酒——一盏浮着曼陀罗华，一盏沉着曼珠沙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