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十五的月色铺满庭院时,林如海的马车悄然停在了荣国府角门。林黛玉赶到前厅,见父亲正与贾政对坐吃茶,风尘仆仆的官袍下摆还沾着泥渍。
林如海“玉儿。”
他起身细细端详女儿,喉头滚动,
林如海“长高了,也清减了。”
宽袖拂过案几时,露出腕间缠着的绷带。
贾敏被丫鬟扶着出来,见状泪如雨下。
贾敏“可是路上遇了险?”
林如海“不妨事。”
林如海轻拍妻子手背,转而向贾政拱手,
林如海“幸得舅兄派家将接应,那些水匪才未得手。”
烛光摇曳间,他目光扫过黛玉,
林如海“明日我要面圣,玉儿且收拾要紧物件。”
更深露重,黛玉在书房为父亲整理文书,忽见账册里夹着半张烧焦的盐引。正要细看,窗外传来三声猫叫——是宝玉的暗号。
推开西窗,见他踩着松枝递进个油纸包。
贾宝玉“妹妹莫怕,父亲已吩咐加强守备。”
纸包里是热腾腾的糖芋苗,
贾宝玉“我守着妹妹,你安心歇息。”
林黛玉“谁要你守。”
黛玉嗔着,却接过瓷碗。月光照见少年眼底血丝,心下一软,
林黛玉“...多谢宝二哥。”~
次日拂晓,林如海进宫前特到黛玉房中,留下个紫檀木匣。
林如海“若午时未归,带着此物去北静王府。”
他抚过女儿发顶,
林如海“你母亲...就托付给你了。”
这一日格外漫长。黛玉坐在贾敏床前绣花,针尖三次刺破指尖。忽闻前院喧哗,王夫人匆匆进来:
王夫人“妹妹,他姑父升任盐政总督了!只是...”
她欲言又止,
王夫人“要即刻赴扬州查案。”
黛玉手中的绷架砰然落地。前世父亲正是在这个职位上遭人陷害!她疾步追至仪门,见林如海正在马车前与贾政话别。
林黛玉“父亲!”
林黛玉她跪捧木匣,“此去凶险,请带上家中旧部。”
林如海凝视女儿片刻,突然取匣开锁。里头并非金银,而是本靛蓝封皮的账册。
林如海“好孩子。”
他眼底闪过欣慰,
林如海“为父不会重蹈覆辙。”~
马车驶远后,黛玉在松树下拾到片染血的绢帕。正要细看,忽被揽入温暖怀抱。
贾宝玉“妹妹别怕。”
少年声音带着不曾有过的坚毅,
贾宝玉“我求了冯紫英,他父亲掌着江淮水师。”
正月廿十,荣国府接到圣旨:林黛玉赐婚北静王世子。满府道贺声里,黛玉在梅林找到埋头挖土的宝玉。
贾宝玉“我在种妹妹最爱的绿萼梅。”
他抬起泥污的脸强笑,
贾宝玉“待妹妹出阁时,应当能开花了...”
林黛玉“傻子。”
黛玉夺过花锄,
林黛玉“我昨日刚拒了婚事。”
贾宝玉怔怔望来,眼底星火重燃。忽听墙外马蹄声急,薛蟠的小厮连滚爬来报信:
小厮“我们大爷在扬州惹了人命官司!说是...说是为抢盐引打死了人!”
黛玉手中花锄落地——这正是前世薛家败落的开端!她急向贾宝玉道:
林黛玉“快去找琏二哥哥,薛家的事绝不能牵连贾府!”
暮色四合时,王夫人携着黛玉的手走过抄手游廊。
#王夫人“好孩子,你今日做得对。”
她在祠堂前驻足,
王夫人“可知我为何执掌中馈二十年?只因明白一荣俱荣的道理。”
远处传来贾政怒斥薛姨妈的声响。黛玉望着廊下新糊的茜纱窗,忽然记起前世这个春天,她正是在凄风苦雨中被送往外祖母家。
而今夜月华如练,有人轻轻叩响她的窗棂。
他举着刚绽的绿梅枝,花苞上凝着夜露,
贾宝玉“妹妹看!”
贾宝玉“我们的梅花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