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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们看到湖中心有光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个决定,打算潜水下去看看这湖底到底有什么?
吴邪把最后一件潜水服从后备箱拽出来时,王胖子正蹲在湖滨公园的石凳上啃着那香喷喷的葱包桧。油星子溅到防水地图上,在"三潭印月"的位置晕开朵油花。
"您老这是给西湖加菜呢油都落地了?"我赶忙递过去张纸巾,他顺手把吃剩的半截塞给我,"来尝尝看,这可是河坊街老字号,比那劳什子压缩饼干强多了味道可不一般。"
张起灵默不作声地调试着强光手电,月光掠过他新换的潜水服领口。那衣服是解雨臣差人送来的,内衬绣着暗金色的避水符咒,据说能抗三十米水压老厉害了。我手腕间的青铜纹路突然开始发烫起来,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投出警告:【宿主!宿主!检测到当前出现了异常能量波动】
"你们真要下啊?"王胖子戳了戳橡皮艇,"你确定?这破船能扛住胖爷我的吨位?"话音未落,船尾突然浮起串气泡,漆黑的水面下隐约闪过青铜色光晕绿油油的倒有点好看。
吴邪把洛阳铲拆成三截塞进防水包:"宋代沉船里可能有与青铜门相关的线索。"他抬头看我时,镜片后的目光突然柔和下来,"你要是不舒服随时.……暂停.."
"有我在没事的。"张起灵把检查好的氧气瓶推到了我的脚边,潜水刀在月光下泛着青芒。王胖子突然怪叫一声,从背包里掏出个油纸包:"诶呀!胖爷我差点忘了!那楼外楼刚出炉的定胜糕,水底下饿了还能垫吧垫,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吸水到吃个水饱。"
子时的西湖泛着墨绿色的涟漪,我们像四尾鱼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。避水符咒泛起幽蓝光晕的那一刹那,成群的鳑鲏鱼从吴邪面罩前掠过,在他肩头投下流动的银斑。王胖子追着条大青鱼游出老远,气泡里飘出咕噜咕噜的含糊的"葱焖鲫鱼"卤烧鱼"绝了!
那沉船残骸比我们想象中更要庞大,折断的桅杆上缠满绿油油的水草。张起灵手中的黑金古刀挑开斑驳铜锈,露出船舷上那极其诡异的西王母图腾。我手腕间纹路突然灼痛,金血渗入船板的那一刹那,整艘沉船竟缓缓立起。
"抓紧!"吴邪的潜水绳缠住我细腰。激流裹挟着那百年淤泥扑面而来,我恍惚间看见船窗内闪过戴青铜面具的人影有些诡异。王胖子抱着的大瓶的氧气瓶"咣当哐当"的撞在了青铜枝桠上,震落枚嵌着南红玛瑙的罗盘。
强光的手电照亮沉船底舱时,我们都在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。玉棺静静躺在珊瑚丛中,棺内女尸戴有着与我相同的青铜面饰,手中玉璧刻着"穆王八骏赴瑶池"。吴邪的考古刷扫过边缘,突然露出行小篆:"夏氏女,周穆王三十七年殁。这是?"
气泡从我嘴角逸出,系统提示音夹杂着电流杂音:【当前的记忆碎片载入60%】张起灵忽然挥刀斩断玉棺锁链,惊起群银色刀鱼。棺底暗格弹开的瞬间,王胖子差点就被那青瓷碗砸中面罩——竟是套完整的南宋官窑。
"我去!发了!发了!"他在那水下比划着极为夸张手势,却被吴邪一把按住了肩膀。顺着前方的指引望去,船板缝隙渗出缕缕血丝,某种节肢动物的螯钳正缓缓探出来。
尸蟞群如黑云破竹般的压来,张起灵急忙的将我拽到身后。那黑金古刀劈开的水流形成短暂真空,我趁机掏出螭龙樽。药液在深水中化作幽蓝火网,烧焦的尸蟞尸体打着旋沉入黑暗。
氧气警报突然尖啸一瞬间,吴邪的仪表盘红灯狂闪。他突然比划着"上升"手势,却被暗流卷向沉船深处。张起灵如箭鱼般冲过去,刀光斩断缠住吴邪脚踝的青铜锁链。我抛出的救生绳被王胖子接住,四人像串狼狈的螃蟹般浮上水面。
雷峰塔的轮廓刺破晨雾,王胖子趴在橡皮艇边干呕着:"今天胖爷我算是明白……...呕...为啥那叫西湖醋鱼了够害..."吴邪摘下面罩,那苍白的脸上勉强挂着笑:"可是至少我们验证了...咳咳...南宋官窑具有防水性能..."
我抹了把脸上的水,突然发现张起灵正盯着我腕间蔓延的青铜纹。他忽然抓起我手腕,指尖按在某个凸起的节点。那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倒灌——僧袍张起灵在青灯下为女子包扎伤口,那截皓腕上缠着浸血的绷带。
"别碰伤口!"吴邪突然插进来,碘伏棉签按在我擦伤的手肘。他掌心温度透过橡胶手套传来,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。王胖子突然从防水包里掏出个塑料袋:"当当当!胖爷的珍藏!!!可真是个奇迹!"
那油纸包着的定胜糕居然没泡烂,糖霜在晨光里晶莹剔透。张起灵破天荒地接过半块,咬痕整整齐齐像用尺子量过。吴邪的保温杯递到我唇边,姜茶混着龙井香:"小心着凉会生病的。"
回程时侯我们挤在摇摇晃晃的橡皮艇上,王胖子非要数青瓷碗上的冰裂纹。解雨臣的迈巴赫早已等在湖畔,车窗降下时飘出句:"看来我的那避水符效果不错?"
吴邪把我挡在身后,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:"解当家消息真灵通。"后座上的青铜匣适时打开,露出与我们打捞如出一辙的玉璧。我腕间系统突然震动,光幕文字扭曲成甲骨文:【宿主!当前检测到青铜密钥注意查收】
火红的夕阳将湖面染成琥珀色时,我们坐在知味观二楼啃蟹粉小笼。王胖子把醋碟推给我:"多蘸点,驱寒。"吴邪正用棉签保养着那洛阳铲,忽然抬头问:"晚上要不要去河坊街看灯?"
张起灵在窗外梧桐树下擦拭黑金古刀,刀身映着初亮的街灯。卖糖画的老人经过时,他破天荒地摸出枚硬币。转瞬之间,青铜树模样的糖画递到我面前,在暮色中流转着蜜色光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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