巳时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，沿着 “四海赌坊” 的雕花檐角滴落。林昭昭把四品文官的乌纱帽往脑后推了推，指尖沾着昨晚偷熬的凤仙花汁，在骰子上抹出个鲜红的六点 —— 这是她和谢砚之的 “赌约暗号”。
“姑娘又来了？” 赌坊掌柜哈着腰，眼神却盯着她腰间若隐若现的狼首玉佩，“今儿想玩什么？”
“摇骰子。” 她把三枚骰子在掌心转得哗哗响，玄色裙摆扫过满地赌徒的目光，“规矩不变，输的人学狗叫。”
二楼雅间的湘妃竹帘忽然掀起道缝。谢砚之望着楼下姑娘翻飞的裙角，拇指摩挲着狼首玉佩上的齿痕 —— 那是昨夜被她咬出来的。
“本王押大。” 他翻身跃下栏杆，玄甲在晨光中撞出碎金般的响，“赌注还是你的发带。”
林昭昭抬眼时，正撞见他挑眉的模样，想起昨夜城门口被拽走的青丝，突然把骰子扣在青花瓷碗下：“再加个彩头 —— 输的人喝十碗醒酒汤。”
骰子相撞的脆响惊飞梁上麻雀。当谢砚之掀开碗底看见六六六三个红点时，狼首玉佩差点被捏碎：“你出千！”
“愿赌服输，王爷。” 她踮脚凑近他耳畔，乌纱帽上的孔雀翎扫过他下颌，“是学狗叫，还是喝药？”
戴瓜皮帽的老赌棍捅捅同伴：“这小公子怕是不知道，镇北王最恨别人提‘狗’字……”
倒茶的小厮缩在柱子后发抖：上回有人让王爷学狗叫，被打断了三根肋骨。
谢砚之突然攥住她手腕，将她拽进后巷。青砖墙上的青苔沁着凉意，他的玄甲抵着她后腰，活像块烧红的烙铁：“女人，你知道我是谁么？”
“镇北王谢砚之，十五岁封狼居胥，二十岁屠尽西域三十六部。” 林昭昭数着他护心镜上的凹痕，“但在本宫这儿，你只是个输不起的狼崽子。”
他瞳孔猛地收缩。这个只有母后才知道的乳名，竟从她嘴里蹦了出来。巷口的糖葫芦担子传来叫卖声，恍惚间他又看见十二岁那年的雪夜 —— 穿着桃红襦裙的姑娘把糖葫芦塞进他嘴里，说 **“小狼崽要多吃糖，才不会咬人”**。
“你究竟是谁？” 谢砚之的指尖抚过她眼尾泪痣，那里还沾着昨夜偷画的鸦青眼影。
林昭昭趁机把巴豆粉撒进他衣领：“都说了是微服私访的文官！” 转身跑开时，裙角勾住他马刺上的银铃，叮咚声里混着她的笑，“明日申时，西郊马场！”
夕阳把草场染成血色。林昭昭蹲在老槐树上，看着谢砚之策马而来的扬尘，突然想起《还珠格格》里的尔康 —— 只不过这位尔康，肩上扛着半头野猪。
“你迟到了。” 她把绣着 **“退退退”** 的帕子系在箭靶上，“按照赌约，要罚你 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马蹄声骤响。谢砚之拽着她腰肢翻身下马，玄甲下的肌肉隔着中衣灼人：“罚我抱着你打猎，如何？”
他的猎弓是西域铁木所制，缠着褪色的红绳。林昭昭摸到绳结里藏着的碎发，和自己昨夜被拽走的发丝一模一样。狼首玉佩在两人胸口相撞，发出清越的鸣响。
“看！有狐狸！” 她突然指向芦苇荡。谢砚之搭箭的瞬间，她摸出手机碎片反光 ——草丛里埋伏着十二名突厥死士。
“小心！” 林昭昭扑过去撞开他，肩头被弯刀划出血痕。谢砚之的狼牙棒扫过夜空，玄甲上的狼头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幽光，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。
血珠溅在她眼尾的泪痣上，开出妖冶的花。他杀人时的侧脸让她想起《爵迹》里的幽冥，优雅与残暴在骨血里共生。当最后一名死士倒下时，他的玄甲已被染成 crimson。
“为什么救我？” 谢砚之撕开她衣袖查看伤口，指尖在梅花胎记上顿住。
“因为……” 林昭昭疼得倒吸冷气，“你还没还我发带！” 趁机扯下他颈间的狼牙吊坠，“这个押着，等你学会狗叫再还！”
椒房殿的烛火忽明忽暗。绿萝举着染血的中衣发抖：“娘娘这伤口…… 是狼牙棒擦的？”
“嘘 ——” 林昭昭把狼牙吊坠塞进妆匣，“这叫职场意外险。” 摸出手机碎片，锁屏多了行小字：
“三牲祭祀阵已激活，宿主请注意安全”
萧承煜捏着谢砚之的狼首玉佩，金瞳映着案头的《西域异闻录》：“祭天需要狼、蟒、龙三牲，你可知自己是狼牲？”
摄政王萧承珩的白发垂落在沙盘上，那里标着西郊马场的突厥图腾：“阿昭今天的血，滴在了祭阵中心。”
“她前世是祭品。” 太子突然掐碎琉璃盏，“这一世，我要让她成为执刀人。”
太后对着铜镜涂抹鸦青眼影，疤痕在烛火下扭曲：“三牲归位，该让我的好孙儿们，尝尝剔骨削肉的滋味了。” 她把林昭昭的生辰八字刻进青铜鼎，锅底渗出的血，正是白天西郊马场的死士之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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