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的慈宁宫飘着薄雾，太后新换的翡翠护甲足有三寸长，正捏着一块桃花酥。林昭昭盯着那指甲尖，恍惚觉得下一秒就会戳进自己颈动脉 —— 像前世冷宫井里那具骸骨的姿势。
“太子妃昨夜又没在椒房殿过夜？” 太后将点心推到她面前，瓷盘与紫檀木案相撞发出脆响。十二道点心摆成梅花状，每朵花蕊都是半粒杏仁，像极了西域巫医的蛊虫。
“回母后的话，臣妾在御花园看流星。” 林昭昭夹起桃花酥咬了一口，故意让酥皮屑掉在太后的百蝶裙上，“听说对着流星许愿，渣男会遭天打雷劈呢。”
鎏金香炉飘出的龙涎香里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，林昭昭想起昨夜谢砚之玄甲上的血痂。太后身后的紫檀木架上，十二盏琉璃灯映着《陀罗尼经咒》，每盏都缺了颗东珠 —— 那是她罚跪宫女时扯下来的。
淑贵妃突然尖笑出声：“太子妃怕是去会野男人了吧？” 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桌沿，碎成三瓣，“哀家今早听见马厩的人说，有西域马昨夜受了惊……”
“贵妃娘娘消息真灵通。” 林昭昭摸出从马厩顺的突厥马镫，“要不臣妾给您讲讲‘惊马十八式’？比如这样 ——” 她突然拍桌，惊得殿内鹦鹉扑棱翅膀，“驾！”
太后的佛珠在掌心转得飞快，每颗都刻着极小的 “杀” 字。林昭昭数到第七圈时，终于看清她拇指那粒珠子上的划痕 —— 分明是把匕首的形状。
“听说太子妃擅长调香。” 太后忽然起身，金丝裙裾扫过满地点心渣，“哀家这慈宁宫的香，总带着股…… 尸臭味。”
“尸臭味？” 林昭昭跟着她走到偏殿，看见十二口朱漆棺材排在墙根，每口都贴着她的生辰八字，“母后这是要给臣妾准备嫁妆？”
晨光穿过棺材上的描金福字，在太后脸上切出明暗两半。她左脸的梅花疤痕像极了生长在腐肉上的毒蘑菇，每道褶皱里都渗着经年的恶意。
“放肆！” 淑贵妃的护甲划破她脖颈，“这是给太后百年之后准备的！”
“百年之后？” 林昭昭反手扣住她脉门，“那臣妾提前送母后一份贺礼 ——” 从袖中抖出西域奇香，“闻闻看，这叫‘往生香’，点上之后能看见前世哦。”
掌灯的小宫女突然尖叫着昏倒，她腕间的红绳与棺材上的纸扎一模一样
鹦鹉扑棱着飞下来，叼走太后鬓边的东珠，珠子滚进棺材缝隙时，传出微弱的求救声
太后的脸瞬间煞白。林昭昭趁机掀开最近的棺材盖，里面蜷缩着个穿戴她服饰的宫女，心口插着半截青铜钥匙 —— 和她手机碎片上的 “2019” 字样严丝合缝。
“母后这是……” 她捂住口鼻后退半步，“要用替身巫蛊术？” 指尖在棺材内侧摸到刻痕，是首歪歪扭扭的诗：
“慈宁宫里头多冤魂，太后娘娘爱喝人血羹”
太后突然掐住她下巴，翡翠护甲刺进皮肉：“你以为赢了？哀家的千瓣白桃……” 她忽然剧烈咳嗽，血沫喷在林昭昭衣襟上，“早就种在了你们仨的命门里！”
林昭昭注意到太后袖口的暗袋鼓着，露出半截银针，针尖染着孔雀蓝 —— 和昨夜谢砚之伤口的毒色相同。她悄悄把沾血的帕子塞进袖中，那里还藏着从太子书房偷的《西域解毒方》。
萧承珩的马车停在御花园角门，白发在柳絮里若隐若现。林昭昭刚要绕路，就被他拽进车厢，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：“阿昭今天的血，闻起来像梅花蜜。”
“皇叔又在练禁术？” 她盯着他掌心的梅花疤痕，那里正渗着血珠，“要不要臣妾给您包扎？免费附赠《葵花宝典》残页哦。”
萧承珩突然咬住她指尖，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：“阿昭的血，比百年前甜。”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疤痕，“你看，连胎记都在想念你。”
锁屏突然亮起：“三牲血祭倒计时 3 天，宿主请尽快攻略三男主” 林昭昭反手用帕子堵住他嘴：“皇叔还是先学学怎么好好说话吧！”
萧承煜踢翻妆匣时，狼首玉佩滚到他脚边。他盯着上面的齿痕，金瞳骤然缩成针尖：“你和谢砚之……” 蟒纹衣袖扫落案头的《西域异闻录》，露出夹页的突厥密信。
“殿下在吃醋？” 林昭昭故意把发带缠在他指尖，“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——” 摸出从慈宁宫顺的骰子，“摇到豹子，殿下就学煜儿撒娇。”
他盯着她眼尾的血痕，忽然想起五岁那年的雪夜。母妃也是这样笑着逗他，然后在雷雨夜化作冰冷的尸体。此刻昭昭发间的桃花香，和母妃临终前的梅花糕味道重叠。
“昭昭想要什么？” 萧承煜突然把她抵在铜镜前，看着镜中交叠的身影，“我的命，还是我的心？”
林昭昭蹲在灶台边搅着巴豆汤，绿萝举着沾血的帕子发抖：“娘娘真要给太后送这个？”
“这叫‘十全大补汤’。” 她往汤里加了三勺蜂蜜，“母后不是爱喝人血羹么？臣妾这汤里，可炖了西域来的……” 突然压低声音，“唐僧肉。”
太后盯着金碗里的枸杞冷笑：“太子妃这是要咒哀家？”
“咒您万寿无疆呢！” 林昭昭捏着她下巴灌汤，“喝了这碗汤，母后的皱纹都能展开跳《科目三》！”
手机碎片疯狂震动：“警告！宿主触发终极 BE！” 林昭昭望着昏睡的太后，突然发现她后颈的龙纹刺青 —— 和摄政王、太子的刺青组成完整的祭祀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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