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疗室的日光灯在格列兹曼背上投下冷白的光晕,苏晚拈起艾灸条轻点他肩胛处的天宗穴,法国人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科动物般弹起,治疗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
"你们法国球员的痛觉神经是长在声带上的吗?"苏晚用镊子夹住棉球,蘸着药酒擦拭他后腰的旧伤。酒精蒸腾起的气息里突然混入一丝甜腻的桂花香,她抬眼时正撞进对方含笑的蓝灰色瞳孔里。
格列兹曼不知何时反手撑起上半身,薄荷味的须后水气息漫过她鼻尖:"昨天路过中国城,看到橱窗里有这个。"他变魔术般从护腕里摸出块琥珀色糖块,玻璃纸在灯光下折射出蜂蜜般的光泽,"老板说这叫'甜言蜜语糖'。"
苏晚的银针悬在他腰窝上方三寸:"安托万,再乱动就扎你环跳穴。
"这个穴位听起来很危险啊。"法国人嘴上调笑着,身体却诚实地绷紧成拉满的弓弦。当艾绒的暖意渗入肌理时,他忽然轻哼起《玫瑰人生》的旋律,低沉的鼻音震得治疗床微微颤动。
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。德保罗抱着足疗桶闯进来,卷发上还沾着草屑:"苏医生!我脚踝好像扭到了!"阿根廷人边说边往治疗床上挤,撞得格列兹曼差点滚下床沿。
"罗德里戈·德保罗!"苏晚举着艾灸条像握着裁判的红牌,"昨天你毁了我三支试管的事还没算账。"
最终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被她赶到走廊长椅上冰敷。格列兹曼临走前冲她眨眨眼,用口型比划着"13号柜"。
午后的阳光将储物柜镀成暖金色。苏晚转动13号铜锁时,青瓷罐里的糖桂花正淌着蜜,罐底压着张手绘漫画:穿白大褂的Q版女孩正给龇牙咧嘴的足球小人扎针,对话框里歪歪扭扭写着中文"痛痛飞走"。
"看来某人需要中文补习班。"带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格列兹曼斜倚着门框,训练服随意搭在肩上,汗水沿着锁骨滑进黑色运动背心,"我买了三包马卡龙才让甜品店老板教我写'医生最棒'。"
苏晚晃了晃糖罐,琉璃吊灯的光斑在她睫毛上跳跃:"这就是你说的'特别补给'?"
法国人突然凑近,苏晚能看清他睫毛上细小的汗珠:"不,特别补给是这个。"他变出个丝绒盒子,里面躺着枚欧冠奖杯造型的巧克力,"用比利时空运的黑巧做的,热量刚好够抵消针灸消耗的卡路里。"
当苏晚掰下奖杯的"底座"时,格列兹曼突然握住她的手腕。他指尖有常年握球磨出的茧,温度却比巧克力更灼人:"小心,这里藏着彩蛋。"
融化的黑巧里裹着颗酒渍樱桃,苏晚咬破果肉的瞬间,系统提示音伴着馥郁酒香响起:【格列兹曼心动值+5%】。窗外的夕阳恰好漫过法国人泛红的耳尖,将他蓝灰色瞳孔染成勃艮第红酒的色泽。
走廊突然传来德保罗气急败坏的喊声:"安托万!说好一起订中餐外卖的!"格列兹曼倒退着溜出门,朝她比了个噤声手势,金发在穿堂风里晃成流动的蜂蜜。
苏晚低头看着掌心微融的巧克力,突然发现奖杯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法文:À ma médecin préférée(致我最爱的医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