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庆功宴设在紫宸殿,檐角悬着的宫灯映得琉璃瓦泛着暖光,宋墨刚踏上丹陛,就见内侍捧着托盘候在阶前)
内侍 [躬身递上锦盒] “陛下说将军的断刃该换鞘了,这是新制的鲨鱼皮鞘。”(盒内鞘身嵌着七颗珍珠,排成北斗的模样——正是当年宋墨平定南疆时的星象)
宋墨[指尖抚过鞘身] “替我谢陛下。”(将断刃收入新鞘,珍珠反光里映出叶澜正踮脚扯自己的官帽)
叶澜[压低声音] “这翎子戳得我脖子痒,早知道不穿女官服了。”(绯红官裙下摆沾着片桃花瓣,是今早从桃林带的)
(殿内忽传孩童笑声,寒生穿着缩小版的玄甲,被沈夜拎着后领从龙椅后钻出来)
寒生[挣扎着挥小短刀] “沈先生说我能舞剑!”(甲片叮当响,腰间挂着的狼头玉佩晃来晃去——原是叶澜给他的仿品)
沈夜[把他往宋墨身边推] “陛下刚夸你画的火药库图,比工部存档的还清楚。”(玄色朝服袖口沾着墨痕,是寒生拽着他改兵法图时蹭的)
(龙椅上的大梁帝忽然笑出声,指节叩了叩案上的“胜”字箭)
皇帝“这箭杆上的绒毛,倒比羽林卫的雕羽箭更管用。”(目光扫过叶澜肩头的雪团儿,白猫正用爪子拨弄她官帽上的翎子)
叶澜[慌忙按住猫爪] “雪团儿不懂规矩,陛下恕罪。”(猫爪却扒下根孔雀翎,飘落在寒生的小玄甲上)
寒生[捡起翎子插在头盔上] “我是小将军!”(奶声刚落,黄犬突然从殿外窜进来,叼着他的箭篓转圈——里面的竹箭全掉出来,滚得满殿都是)
(百官哄笑时,御膳房的内侍端上青梅酒,酒壶上贴着张歪扭的红笺,写着“桃林”二字)
皇帝[亲自斟酒] “这酒埋了三年吧?当年宋墨说要等平定北狄才开封。”(酒液入杯时泛起细泡,飘着片完整的桃花瓣)
宋墨[举杯] “是叶澜说,要等寒生会写‘胜’字才喝。”(目光落在寒生沾着酒渍的指尖,那小子正偷偷用御膳房的蜂蜜在案上写“杀”)
叶澜[突然拽他衣袖] “你看裴家那几个旧部,脸比苦瓜还青。”(眼风扫过阶下囚牢方向,那里的火把映着几副垂头丧气的身影)
沈夜[凑过来低语] “账本上的名字都勾完了,就剩右贤王那厮还在喊要献图。”(指尖蘸酒在案上画了个圈,“明日让寒生去审,保管他招得比谁都快”)
(殿外忽然起风,吹得宫灯摇晃,雪团儿跳下叶澜肩头,踩着百官的朝服往殿外跑)
寒生[丢下酒杯去追] “雪团儿别跑!”(小玄甲撞翻了案几,碟子里的杏仁酥撒了一地,黄犬立刻蹲在那里狼吞虎咽)
叶澜[无奈叹气] “去年他在将军府,也是这么追猫的。”(话刚说完,就见寒生抱着白猫回来,猫嘴里还叼着块杏仁酥)
宋墨[替他擦掉嘴角的糖渣] “陛下说要赏你块封地,想要桃林还是将军府的后院?”(断刃的新鞘在灯光下泛光,映出寒生亮晶晶的眼睛)
寒生[抱紧白猫] “我要桃林!还要沈先生教我射海东青!”(话音未落,殿外果然掠过道黑影,正是那只曾衔信的海东青,如今颈间系着皇家的金铃)
(夜宴过半时,皇帝命人取来裴家军械图,图纸摊开在殿中长案上,上面盖着北狄王庭的印玺)
皇帝[指着图上的暗河] “这里画错了,该是叶澜标的那条支流。”(指尖点向寒生画的那张墨团图,“还是这小子画得对,直来直去”)
叶澜[笑出声] “他把火药库画成馒头,倒也没错,炸起来都像开花。”(红衣被宫风吹得扬起,露出腰间挂着的尚方宝剑,剑穗缠着雪团儿的绒毛)
沈夜[忽然弹了弹她的剑穗] “明日该去工部,把寒生的绒毛箭做个样品。”(玄袍下摆扫过图纸,带起的风让烛火晃了晃,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军械图上,正好遮住北狄王庭的标记)
(更漏敲过三更,庆功宴渐散,宋墨牵着惊鸿马候在宫门外,叶澜抱着睡着的寒生出来,孩子怀里还揣着半块芝麻饼)
叶澜[把寒生递给他] “这小子梦见雪团儿偷他的小鱼干了。”(白猫蹲在她肩头打哈欠,胡须上沾着御膳房的奶油)
宋墨[接过孩子时轻笑] “他的兵法图里,火药库旁画了堆小鱼干,说要喂黄犬。”(断刃在鞘中轻响,像是在应和远处黄犬的吠声)
(沈夜踏着月光走来,手里拎着寒生掉落的小箭篓)
沈夜[将箭篓挂在马颈] “陛下说,开春让寒生进国子监,跟太傅学写字。”(玄色朝服上落了片宫灯的光晕,像极了当年桃林里的月光)
叶澜[仰头看宫墙] “你说他会不会把太傅的胡子画成络腮胡?”(红衣在夜色里像团跳动的火,与宋墨玄甲上的星光相映)
宋墨[翻身上马] “说不定会用狼毫画连弩,比工部的图纸还像样。”(断刃的珍珠在月下流转,照亮了前路——那方向,正是桃林老槐树的所在)
惊鸿马踏碎宫门前的月光,寒生在梦中咂了咂嘴,雪团儿舔了舔他的脸颊,黄犬跟在马后,嘴里还叼着那支刻着歪扭“胜”字的竹箭。
远处的更鼓声里,仿佛混着桃林的风声,还有寒生没写完的那句“明年再埋一坛青梅酒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