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立春刚过，檐角的春联还泛着新红，宋墨却已连着三日宿在宫中，叶澜坐在灯下缝补他的旧护腕）
叶澜[指尖划过护腕上的刀痕] “雪团儿，你说将军今晚能回来吗？”（听见院外马蹄声，猛地站起身，却看见是沈夜）
沈夜[抖落肩头的雪] “陛下留了晚宴，他让我捎句话，不必等他。”（看见案上叠着的兵书，叹了口气，“北疆那伙人是去年冬末反的，如今已占了三座城”）
叶澜[把护腕塞进锦盒] “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——最近刚刚好了一段时间，他不想这时候动兵。”（忽然听见寒生在廊下咳嗽，赶紧起身去看）
（雨水那日飘着冷雨，宋墨深夜才归，玄甲上还沾着宫道的泥泞）
叶澜[举着烛台迎出去] “陛下定了？”（看见他眉峰紧锁，伸手替他解铠甲的绳结）
宋墨[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] “还没，户部说粮草只够支撑半年，朝臣吵成两派。”（忽然低笑，“方才看见寒生在偏厅练字，写的竟是‘愿将军凯旋’”）
叶澜[眼眶发烫] “他长大了。”（被他拽进怀里，听着他胸腔里沉哑的叹息，“要不……我去求见太后？当年她欠我个人情”）
宋墨[按住她的肩] “不必，这是男人的事。”（指尖抚过她鬓角的白发——是去年冬夜为他缝衣时添的）
（惊蛰那日雷声震震，寒生跪在堂前请战，铠甲穿得歪歪扭扭）
寒生[额头抵着青砖] “叶姐姐让开！我已经不是要骑小马驹的孩子了！”（看见宋墨走进来，猛地叩首，“请将军带我去北疆！”）
宋墨[踢了踢他的铠甲] “穿成这样，连马都上不去。”（余光瞥见叶澜泛红的眼眶，放缓了语气，“先把沈先生教的兵法背熟再说”）
叶澜[把寒生拽起来] “你现在还小，胡闹什么！”（转头瞪宋墨，“都是你惯的”）
宋墨[忽然笑] “当年某人瞒着家人偷上战场时，可比他野多了。”（被她狠狠掐了把胳膊，疼得闷哼一声）
（春分那日宫里来了旨意，宋墨被封为北伐大元帅，三日后出兵）
沈夜[把药箱往马车上搬] “我已向陛下请命，随军当军医。”（看见叶澜往宋墨行囊里塞平安符，补充道，“寒生我会看好，你放心”）
叶澜[把符塞进他贴身的衣袋] “沈夜，你多照看着他，别让他总冲在最前面。”（忽然想起什么，转身去取墙上的断刃，“这个你带上”）
宋墨[认出是当年西疆战役的旧刃] “带这个做什么？”（被她塞进玄甲内侧，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）
叶澜[声音发颤] “当年你说这断刃能护你平安，现在……”（话没说完就被他紧紧抱住）
（清明那日细雨纷纷，叶澜站在城楼上送军，寒生穿着崭新的铠甲，站在宋墨身侧）
寒生[仰头朝她挥手] “叶姐姐等我回来！我会给你带北疆的雪莲！”（被宋墨拍了下头盔，赶紧挺直腰板）
宋墨[勒住马缰抬头望] “照顾好自己，别总熬夜做针线。”（看见她发间别着的茱萸——还是去年重阳他插的那支，忽然笑了，“等我回来，还吃你做的重阳糕”）
叶澜[忍着泪挥手] “记得写信！”（看着大军扬起的尘土漫过街角，手里的帕子被攥得发皱）
（谷雨那日收到北疆的信，叶澜在灯下读了又读）
寒生[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] “叶姐姐，将军不让我上前线，只让我跟着沈先生整理伤兵名单，好无聊……”（后面画着个哭脸，旁边有宋墨补的批注：再抱怨就罚抄兵法）
叶澜[指尖划过宋墨的字迹] “雪团儿你看，他还跟从前一样。”（忽然发现信纸角落画着个小月亮，像极了当年她在他玄甲上画的那个）
（小满那日又收到信，这次是宋墨亲笔，字迹潦草，像是在军帐里匆匆写就）
宋墨[信上只有三行字] “已收复两座城，勿念。寒生学会了包扎伤口，比你当年强。帐外的蒲公英开了，像极了你发间的金箔花。”
叶澜[把信纸按在胸口] “傻子，蒲公英哪有金箔花好看。”（忽然起身去翻箱底，找出当年他送的桃花酥方子，“等他回来，做一匣子给他”）
（芒种那日暴雨冲垮了驿道，半个月没收到信，叶澜整日守在门房等消息）
沈夜的信使 [浑身湿透地跪在地上] “先生让小的报平安，将军在攻城时受了些轻伤，已无大碍……”（递上片染血的衣角，“这是将军让带给夫人的”）
叶澜[指尖抚过衣角上的剑痕] “知道了，你先下去歇息。”（等信使走后，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出声，雪团儿蹭着她的手背呜呜低鸣）
（小暑那日收到加急信，寒生在信里画了幅画：宋墨坐在军帐里看书，胳膊上缠着绷带，旁边堆着缴获的敌兵盔甲）
寒生[画旁写着] “将军说这盔甲的玄铁能打把好匕首，要送给叶姐姐当生辰礼。”（角落里有个小小的箭头，指向宋墨的手——正拿着她绣的荷包）
叶澜[把画贴在床头] “还知道我的生辰快到了。”（转身去厨房做桃花酥，烤箱的甜香漫满庭院，却觉得比往年少了些什么）
（立秋那日生辰，叶澜独自坐在葡萄架下，忽然听见熟悉的马蹄声）
宋墨[翻身下马时踉跄了下] “回来晚了，生辰礼在路上摔断了。”（从怀里掏出个歪歪扭扭的木簪，上面刻着朵桃花，“寒生说你会喜欢这个”）
叶澜[扑进他怀里] “你怎么回来了？不是说要到重阳……”（话被他的吻堵住，玄甲上的铁锈味混着风沙气息漫过来）
宋墨[吻着她的发顶] “陛下准了我三日假，回来吃你做的重阳糕。”（看见她发间新增的白发，喉结滚动，“等彻底平定北疆，我就辞官，陪你种一辈子葡萄”）
叶澜[笑着点头] “还要种桂花，种桃花，种满院子的花。”（葡萄架上的叶子沙沙作响，像在替他们数着将要到来的、漫长又安稳的岁月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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