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处暑那日的风带着燥意，叶澜坐在葡萄架下绣平安符，丝线在指尖绕了三圈，忽然刺进指腹）
叶澜[吮着指尖的血珠] “怎么回事……”（看见血珠滴在符上，晕开个暗红的点，心口猛地一揪）
雪团儿 [蹭着她的手背呜咽] （尾巴夹得紧紧的，像是察觉到她的不安）
叶澜[把平安符塞进怀里] “去看看门房有没有信。”（走到廊下时，脚步竟有些发飘，玄甲狐狸的绣绷还歪在石桌上）
（白露那日下了场冷雨，叶澜已经半个月没收到北疆的信，灶房的桃花酥方子落了层灰）
叶澜[翻着案上的旧信] “谷雨那封说收复两城，小满说寒生学会包扎……”（指尖数着信纸上的日子，忽然把信纸攥得发皱）
沈夜的老仆 [冒雨赶来，裤脚沾着泥] “夫人，先生让小的来报……”（话没说完就被她抓住胳膊，“先生说军中有急务，信可能迟些”）
叶澜[盯着他躲闪的眼神] “是不是出事了？”（看见老仆别过脸，忽然笑了，“我知道了，你先下去吧”）
（秋分那日的桂花落了满院，叶澜在灯下绣护腕，针脚歪歪扭扭，指腹的伤口反复裂开）
叶澜[对着烛火看伤口] “以前在战场缝伤口都没这么笨过。”（忽然听见院外有马蹄声，抓起披风就往外跑，却只看到邮差摇着头离开）
叶澜[扶着门框滑坐在地] “怎么会……”（护腕从膝头滑落，上面绣了一半的玄甲，像个没说完的句子）
（北疆军帐里，寒露凝结在帐顶，宋墨躺在榻上昏迷不醒，沈夜正往他胸口敷草药）
沈夜[擦着额头的汗] “箭上有毒，虽清干净了，可伤及肺腑……”（看见寒生捧着血水盆发抖，低喝道，“愣着做什么？去烧热水！”）
寒生[声音发颤] “先生，将军他……”（看见宋墨手指忽然动了动，赶紧扑过去，“将军！叶姐姐还在等你回去吃桃花酥！”）
宋墨[睫毛颤了颤，喉间溢出低哑的气音] “……澜儿……”（指尖攥着的荷包被血浸透，里面是片干枯的红叶）
（霜降那日，叶澜把所有旧信捆成一束，放在宋墨常坐的石凳上，雪团儿趴在旁边守着）
叶澜[摸着信上的字迹] “你说过回来吃重阳糕的，今日就是重阳了。”（看见厨娘端来重阳糕，忽然挥手打翻，“谁要吃这个！”）
厨娘 [蹲在地上捡碎糕] “夫人别这样……将军会回来的……”（看见她指腹的伤口又裂了，赶紧取来药膏，“快擦擦吧，都化脓了”）
叶澜[甩开她的手] “不用。”（转身回房时，发间的桃花木簪掉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）
（北疆的雪来得早，军帐外飘着细雪，宋墨终于醒了，却发不出声音，只能用眼神示意寒生）
寒生[看懂他的意思，赶紧取来纸笔] “将军要写什么？”（看见他抖着手指写下“叶澜”二字，眼泪忽然掉在纸上，晕开了墨迹）
沈夜[替宋墨掖好被角] “别费力气了，等能说话了再写也不迟。”（瞥见他胸口的断刃——还紧紧贴在衣襟里，叹了口气，“她送的东西，你倒宝贝”）
宋墨[闭上眼睛，喉间又溢出血沫] （梦里全是叶澜的样子，她在葡萄架下笑，说要种满院子的花）
（立冬那日，叶澜在铜镜前梳头，发现又添了好些白发，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，却笑不出来）
叶澜[摸着白发喃喃道] “你说过我白发多了就给我簪金箔花的……”（看见镜中自己眼下的青黑，忽然抓起剪刀要剪头发，被雪团儿咬住袖子）
雪团儿 [呜呜地叫着，把她往门外拽] （尾巴扫着廊下的石板，像是在提醒她什么）
叶澜[跟着它走到门房，看见邮差正拴马] “有我的信吗？”（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手心全是冷汗）
（邮差递来信函，信封上是寒生的字迹，却沾着暗红的印记，叶澜拆信时手指直打颤）
寒生[信上的字迹歪扭得厉害] “叶姐姐，将军前些日子中了箭，不过先生说快好了！他现在能喝些米汤了，还总念叨你的桃花酥……”（后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，却被泪痕晕得模糊）
叶澜[盯着“中了箭”三个字，眼前一黑] （手里的信纸飘落在地，雪团儿赶紧用嘴叼起来，往她怀里塞）
叶澜[忽然捂住胸口，咳了两声] “备马……我要去北疆。”（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）
（北疆军帐里，大雪已经封了路，宋墨能勉强坐起身，寒生正给她读叶澜以前的信）
寒生[念着念着哽咽了] “叶姐姐说，等你回去就教她骑惊鸿马……”（看见宋墨忽然剧烈咳嗽，赶紧拍他的背，“将军别急，叶姐姐会等你的”）
宋墨[好不容易止住咳，抓住寒生的手] “……信……”（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“再写一封……说我没事……”）
沈夜[端着药碗进来] “省点力气吧，等开春路通了，你亲自回去跟她说。”（看见宋墨眼里的光，忽然觉得这毒箭或许也不是坏事——至少让他知道，有些人是不能失去的）
（叶澜在去北疆的路上，马车陷在雪地里，她裹着宋墨的披风，指尖反复摸着断刃的鞘）
叶澜[对着车夫喊] “再快些！”（看见窗外的雪越来越大，把披风裹得更紧，“他还等着我给他做桃花酥呢……”）
车夫 [挥着鞭子叹气] “夫人，这雪太大了，再走就危险了……”（看见她眼里的红血丝，终究没再说下去，只是把车速加快了些）
叶澜[把脸贴在披风上，上面有他的气息] “宋墨，你等着我……”（声音被风雪吞没，只有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，像是在和他的疼呼应）
（军帐里，宋墨把寒生写的信揣进怀里，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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