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畔竹影软

叶澜[蹲在桃花溪畔，手里捏着片刚飘落的花瓣，看它顺着溪水漂向远处] （偏头对身后的宋墨笑）“你看这花瓣漂得真远，说不定能漂到镇子那头去。昨儿阿竹说溪下游有个洗衣的埠头，婶子们总在那儿说笑话，下次咱们去瞧瞧？”

宋墨[手里提着竹篮，里面装着刚摘的嫩笋，走到她身边蹲下] （指尖拂过她鬓边沾着的草屑）“好啊，不过得等你把那碗枇杷膏喝了再去。福伯说这几日江南回暖，早晚却凉，别又着了风。”

[正说着，橘橘忽然从柳树上跳下来，嘴里叼着只肥硕的知了，“喵呜”一声把知了丢在叶澜脚边，尾巴翘得老高。兔子笼放在溪边长凳上，小家伙正扒着竹条看橘橘献宝，前爪扒得笼子咯吱响]

叶澜[笑着捏捏橘橘的耳朵] （故意板起脸）“又欺负知了？前儿刚把张婶家的鸡吓飞，再这样我就把寒生给的小鱼干藏起来。”

宋墨[把竹篮放在地上，伸手拎起知了往草丛里放] （无奈摇头）“它在北疆时哪见过这些，新鲜罢了。倒是你，早上说要学编竹篮，福伯把竹篾都备好了，去不去？”

叶澜[立刻站起身，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叶] （眼睛发亮）“去！我昨儿看阿竹编的小篮子装兔子食正好，我也编个给小兔子当窝垫。”

[两人往宅院走，刚进院门就见福伯站在廊下，手里拿着封信]

福伯[见他们回来，连忙把信递过来] （笑着道）“将军，夫人，北疆来的信，估摸着是沈夜公子寄的。刚才驿站的人送来的，老奴瞧着封口没封死，许是寒生那孩子先拆过了。”

叶澜[连忙接过信，指尖刚碰到信纸就笑了] （扬声道）“肯定是寒生！你看这信纸边角都皱了，定是他急着看又怕撕坏，揉了半天。”

[宋墨接过竹篮递给迎上来的阿竹，拉着叶澜坐到软榻上。叶澜拆开信，刚读两句就笑出声，宋墨凑过去看，见信上先是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“叶姐姐！橘橘有没有胖？小兔子是不是还爱吃胡萝卜？”，后面才是沈夜沉稳的笔锋，说北疆安稳，让他们不必挂心]

叶澜[把信递给他，指尖点着“寒生说他长高了半寸，还学会了骑小马”这句] （眼里满是笑意）“你看他，记挂着小动物比记挂咱们还多。回头我回信时，得让阿竹画张橘橘追蝴蝶的画贴上，准保他能高兴好几天。”

宋墨[读完信放在桌上，伸手拿过一旁的竹篾] （把竹篾理直递给她）“先编篮子，回信的事下午再说。你上次编的络子都歪了，这次编竹篮可得仔细些，别让小兔子嫌弃。”

叶澜[接过竹篾，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] （拿起竹篾学着福伯教的样子绕圈）“那是第一次编嘛！这次肯定编得好——你别看着，去书房忙你的，等我编好了给你惊喜。”

[宋墨笑着起身往书房去，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“哎呀”一声，回头见叶澜手里的竹篾散了一地，她正鼓着腮帮子瞪竹篾，活像只气鼓鼓的小松鼠]

宋墨[折回来蹲在她身边，捡起草地上的竹篾] （忍着笑）“要我教你吗？我在北疆时跟老卒学过编筐，装箭用的，虽不比阿竹手巧，却也不会散。”

叶澜[连忙点头，把竹篾推给他] （小声道）“那你教我……刚才绕到第三圈就散了，竹篾总滑。”

[宋墨握着她的手，教她把竹篾交叉固定，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掌心，叶澜就红着脸缩一下，却又忍不住凑近看。阿竹端着枇杷膏进来，见两人头凑在一起编竹篾，悄悄把碗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，还贴心地带上了院门]

叶澜[跟着他的动作绕了几圈，见竹篾终于不散了，眼睛亮起来] （小声道）“原来要这样捏着！我刚才总怕把竹篾捏断，不敢用力。”

宋墨[松开手让她自己试，指尖替她擦去鼻尖沾的竹屑] （声音低柔）“不用怕，这竹篾软着呢。你编着，我去拿些干果来，编累了吃点。”

[等宋墨拿了干果回来，叶澜已经编出个小篮子的雏形，虽歪歪扭扭，却比上次的络子像样多了。小兔子在她脚边蹦跳，时不时用头蹭她的裙摆，像是在催她快点编好]

叶澜[把小篮子举起来看，又往兔子身上比了比] （笑着道）“差不多能装下它了！等编完了铺层绒布，它肯定喜欢。”

[正说着，院外传来叫卖声，“卖桃花糕咯——刚蒸好的桃花糕——”，叶澜顿时眼睛一亮]

叶澜[把竹篾放下就往外跑] （回头道）“我去买桃花糕！昨儿吃的玫瑰糕好吃，桃花糕肯定也好吃！”

宋墨[连忙跟上，怕她跑太快摔着] （在她身后喊）“慢点跑！带钱了吗？”

[叶澜跑到门口才想起没带钱，吐了吐舌头回头看他，宋墨笑着从袖袋里摸出铜钱递给卖糕的小贩，买了两盒桃花糕]

叶澜[接过桃花糕打开盒盖，一股甜香混着花香飘出来，她拿起一块递到宋墨嘴边] （眼睛亮晶晶的）“你尝尝，比府里厨娘做的是不是更软？”

宋墨[咬了一口，甜而不腻的花香在舌尖散开] （点头道）“好吃，比厨娘做的多了点溪水的清甜味。你也吃，别光看着我。”

[两人坐在廊下吃桃花糕，橘橘蹲在脚边蹭腿，小兔子扒着叶澜的裙摆要吃的，叶澜就掰了点糕渣喂它。阳光透过桃枝洒下来，落在两人身上，暖融融的，连风都带着甜意]

叶澜[吃完一块桃花糕，忽然想起什么] （对宋墨道）“前儿福伯说镇上后天有庙会，有捏面人的、吹糖人的，还有卖皮影戏的，咱们去看看好不好？听说晚上还有河灯，能许愿呢。”

宋墨[替她擦掉嘴角的糕渣] （笑着点头）“好，去看看。顺便给寒生买个面人，他上次信里说想要个老虎面人，江南的面人比北疆的精致，准保他喜欢。”

[叶澜笑着点头，又拿起竹篾继续编篮子，这次手指灵活多了，竹篾在她手里绕来绕去，很快就把小篮子编好了。她把篮子递给小兔子，小家伙立刻跳进去，在里面转了两圈，舒服地蜷了起来]

叶澜[看着小兔子蜷在篮子里，忍不住笑] （对宋墨道）“你看它多喜欢！等会儿我再编个小盖子，下雨时就能挡雨了。”

宋墨[看着她眼里的笑意，心里软得像化了的蜜糖] （伸手把她揽进怀里）“澜儿，你说咱们在这儿住多久？”

叶澜[靠在他肩上，听着他的心跳声] （轻声道）“住到桃花谢了，住到荷花开，住到枫叶红，住到下雪……住到咱们想走了为止。反正有你在，在哪儿都是家。”

[宋墨收紧手臂，把她抱得更紧了些。桃枝上的花瓣又落下来，落在两人发间、落在小兔子的篮子里、落在橘橘的尾巴上。远处溪水潺潺，近处炊烟袅袅，江南的日子像这桃花糕一样，甜得慢悠悠的，却又让人舍不得快一点过——因为这样的幸福，原是要细细品的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