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测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！”
阿葵和白芷同时惨叫起来。灯笼点着窜天猴一样拔了起来，阿葵也拧住了小腿肚，然后抽搐起来，跌倒在地。
带着那人离开空洞后，一行人便和治安局前来支援的队员们取得了联系。朱鸢拜托了同事护送市民离开，将缴获来的证件交给他们摆脱调查。
虽然阿葵很想带着申绫溜达，但朱鸢就像看到老鼠的猫一样紧盯着她们，扰得阿葵汗毛竖起，只得乖乖拉着申绫一起重回空洞。不过好在知道其中有以骸后，朱鸢还是大发慈悲地给两人提供了需要的装备。
此刻，在工厂地下一层，阿葵用捡来的撬棍撬起一大堆木板后，引入眼帘的是一具尸体——一具白骨化；高度尸僵，星罗尸斑；腐败异常，且长出不少以太晶体的尸体就这么映入眼前。
如果仅仅是尸体的话，阿葵倒是不会有太大反应的。但这具尸体生得实在太诡异，仿佛不同部位死亡的时间都不一样一般，怪诞异常。
离得近的申绫率先跑了过来，那对大耳朵着着灯光直射尸体而去。青衣与朱鸢随后赶到，只一个照面，朱鸢的脸便惨白几分。
申绫弯腰将阿葵扶起来，拍了拍灰尘道：“看来某人今晚要做恶梦了哦~”她的大耳朵左摇右晃，探查着因为停电而漆黑一片的四周。
“别，别开玩笑了。”阿葵颤抖着喉咙咽下口水：“我，我不干了！这，这空洞有鬼啊啊啊！这玩意怎么这么可怕！”
“前辈，你觉得呢？”朱鸢将阿葵拉过来护在身前，安抚她的脑袋：“是遭到以骸袭击了吗？”
“绝，绝对是吧.......只有这里的那种以骸才能啃出这种尸体吧......”阿葵抽抽鼻子，连带着灯笼也近乎快熄灭一般喃喃：“呜呜，救命啊......”她颤抖地把着“老雷”，向黑暗中扫去。
“非也。”青衣上前几步，用棍子将尸体翻过来。诡谲的尸体正面出现在众人面前，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。
申绫的耳朵左右摆动，最终将光亮集中在来尸体的头部——白骨化的，夹杂着细碎的以太侵蚀，似乎下一秒就要蹦起来咬人一口的白色物体。脑壳上的裂缝闪着诡异的光，刺入视线之内。
“确实。”申绫接着青衣的话说：“死因极有可能是头部的伤口，看起来似乎不像是扫地机器人能造成的。”
“也许这里还有其他以骸呢？”
“有可能，但不一定。”申绫关掉耳灯，看向朱鸢：“我更倾向于这人是被谋杀的。也就是说——”
“——这是凶杀案。”青衣接茬：“需要立案侦察呢。”
“不过不管怎样，先简单检查一下尸体吧。”青衣收起长棍，开始细细观察起尸体。申绫与朱鸢对视一眼，将阿葵接过来，向远处走开，免得孩子再有不适。
不一会，朱鸢问青衣道：“怎么样前辈，有结果了吗？”
“男性，死亡时间不确定。”青衣摇摇头：“尸体破坏很严重，看不出什么有用信息。不过，那位手电筒小姐说得不错，死者死因确实是因为头部的伤口。如果是以骸袭击的话，尸体腐败的程度当更整齐一点。”
“啧，真麻烦。”朱鸢嘟囔着：“空洞里的尸体总是找不出什么有用信息......”
“不过凶器应当就在附近。”青衣用手摸着地面干涸的血迹，目光顺着痕迹远去，看到了一块斧头。
“似乎还是特别加固处理的斧头。”
“一击毙命，而且有打斗痕迹——你看这里，还有那里。”青衣指了几个细看之下很明显的痕迹：“也许死者和某人发生过争执。”
“可能是熟人作案吗？”
“可能。先出去呼叫支援吧，现在的重点是查清楚被害人身份。”
“嘿，条子。”申绫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。正在谈话的两人看向申绫，而后者正摇着头盔上的机器耳朵：“咱们要不先出去吧，我家的小朋友有点扛不住了。”
地上还有某种呕吐物。
朱鸢与青衣对视一眼，说：“可以。”
“尸体之后请其他人来回收吧。”青衣先迈出第一步，朱鸢跟在其后向出口前进。申绫拽着阿葵跟在身后，调侃道：“真抱歉呢。”
“没关系，本来我们也要离开。”朱鸢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无奈：“是我们该道歉，真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。”
“没人需要对意外道歉。”申绫揉着阿葵的脑袋，问她：“是不是啊？”而晕乎乎的阿葵什么也说不出来，只是依扶着申绫一步步往外挪。
“有兴趣协助破案吗？”青衣扭头问申绫：“反正闲着也是被我们捉去坐牢，我看你还蛮机灵的。”
“我得听我老大的。”申绫把手伸到阿葵腋下，抬起她使劲儿摇了摇：“嘿，老大，咱们要不要帮治安官做事啊？”
“啊？......呃，咕......哦，别摇了！”阿葵给了申绫一拳：“行行行，怎么都行！”
待离开空洞之后，青衣主动要求带着其他治安官前去收尸。朱鸢本想跟着一起，却被前辈以“阿葵看起来不能再下洞了”的理由拜托了送两人回治安局。
拉开车门，朱鸢调试着后视镜。随着一阵摇摆，申绫与阿葵也相继坐上了车。阿葵耷拉着灯笼，而白芷显然也没心情再说什么话。
反而是申绫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：“警官，问你点事情呗。”
“我不会对你网开一面的。走私就是走私，不会因为你帮我们做点事情就赦免的。”朱鸢的手指握上方向盘，挺直腰背，稳视前方。
申绫靠上座位，头盔上覆着粉色的爱心图标：“你就是这么看人家的吗？好心的警官大姐姐~”
“诶诶，你别乱闹！我正开车呢！”朱鸢被那故作粘腻的声音恶心到了。
“别嘛~万事好商量！”申绫摇着耳朵；“你看，我家孩子身子正虚着呢，可折腾不过来了。您就高抬贵手，让我带我们家孩子去医院看看嘛~”
“你你你——”朱鸢不知是因为被气到了还是怎样，脸颊有些微红：“说事情就说事情，干嘛捏着嗓子啊！”
“我觉得这样能恶心到你。”
“行，接下来二十四小时你除了治安局哪里也不能去了哦。”
“那~~~可不行，我家小朋友离了我活不了呢。”申绫提溜着阿葵的后颈拉到一旁：“是不是啊，老大。”
“是是是，行了吧......”阿葵挣脱开申绫不正经的手，低落地回复着：“朱警官，我有点头晕。”
“还有其他症状吗？只是轻微的以太侵蚀的话，治安局就能处理。”
阿葵扭头，看着申绫在头盔上对自己“挤眉弄眼”——故意做得像《大战星球》片头的介绍剧情一样，滚动着深度以太侵蚀的症状。然后阿葵再隔着后视镜与朱鸢对视一眼，叹了口气：“没事，我很好。真的。”
“啧。”申绫的脸一下暗了下来，闷闷不乐地躺回座位上。
“别再想着逃跑了。要不是前辈要求，我才不会带着你们出来执行任务。”
“好好好，那不聊这个。”申绫看向窗外流动的景色：“就说说那具尸体吧——看骨架显然是男性，死于钝器击打头部。”
“是的，我们的线索目前只有这些。哦，对了，凶器应该是工厂内的消防斧，唔......不知道那上面能不能提取到凶手的指纹或者DNA。”
“知道吗？警官。我觉得这应当是一处抛尸地点——我的意思是，虽然凶器确实就在那里，但我觉得这里有很大可能不是案发现场。”
“有何见解？”
申绫翘起了二郎腿：“依我看，现场是没有打斗痕迹的。我这个人呐，对于以骸可太了解了！那地方看起来似乎有人打来打去的，但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那力道和形状不像是人类能弄出来的，更像是——”
“——是以骸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”朱鸢透过后视镜看一眼申绫：“可只凭经验不行，需要证据。”
“我只是在阐明自己的观点。”
“抱歉，请继续。”
申绫清了清嗓子，继续道：“我之前听到你猜测是熟人作案，对吗？”
“嗯，那时候我以为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，而死者身上的伤口又只有头部那一处。所以我猜测凶手应该是死者熟悉的人，才能毫无防备地让他得手。”
“更何况，那里是地下一层。案发时侯很可能只有寥寥几人，死者完全有精力把关注放在其他人身上，降低被谋害的风险——至少被一击致命。”
申绫轻点脑袋：“有道理......但如果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话，那完全有可能通过其他方式谋杀死者，然后将其抛尸此处。偷袭，暗算，不留其他痕迹的情况下快速杀死一个陌生人并不是那么难的事情。”
“......我在听。”
“我觉得现在可以分两条路线——分别是从死者的身份，以及那把凶器本身。我看那斧头做得蛮特别的，也许先可以查查到底哪里在出售这种斧头。”
“说得不错。”朱鸢轻哼一声，似乎在表达某种难以直言的情绪：“你做走私犯可惜了。”
“别逗了，警官。我可是个懒人，只喜欢来钱快的生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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