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赛日的全息投影泛起猩红的战损特效,白祈的水手在暴风雨中踉跄躲避着炮火。唐景熙操作的船医宛如鬼魅,治疗链精准缠绕每个残血队友,淡蓝色的光盾总能在爆炸瞬间撑起。当敌方战船的甲板被腐蚀出大洞时,白祈听见观众席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——Nature战队凭借船医滴水不漏的支援,以0伤亡战绩碾碎了他们的防线。
休息室的门被海风撞开时,白祈正踮脚去够储物柜顶层的银链,那是母亲的遗物,唐景熙不知何时闪到身后,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他手腕压在冰冷的金属柜门上。带着海水咸腥的呼吸喷在耳畔,对方指尖已经擦过他左眼角的泪痣:"我在比赛的时候就在想,你颤抖的样子一定比游戏里更迷人。"
白祈挣扎的动作突然僵住——唐景熙的拇指正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他后颈的能量纹路。这个动作带来的酥麻与刺痛交织的感觉,比被刀刃抵住喉咙更令人战栗。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的瞬间,唐景熙忽然用犬齿咬住他后颈凸起的纹路,湿热的舌尖轻舔过敏感区域。
"放开他!"许沐的怒吼混着战术手电的强光刺破昏暗。白祈在眩晕中看见唐景熙慢条斯理地放开他,染着海蓝色挑染的发梢扫过他泛红的耳垂:"下次见,小泪痣。"转身时还故意撞了下许沐的肩膀,带起的风里裹着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水味。
许沐走到白祈身边,许沐看着白祈后颈的咬痕,眼神晦暗不明,全息投影的残骸在窗外明灭,将两人的影子扭曲成困兽般的形状。而此刻的唐景熙正倚在走廊尽头,把玩着从白祈储物柜顺走的银链,吊坠在掌心折射出诡异的幽光白祈后颈的咬痕很快褪去,只余下短暂的灼热感,像被阳光晒过的石子贴在皮肤上,没留下半分实质伤口。他抬手揉了揉那处,指尖触到能量纹路时,只觉那淡蓝色的光比往常亮了些,却没多想——这类细微的异常在“风使”身上本就常见,或许只是刚才情绪波动引发的能量共振。
白祈挣开手,鸭舌帽的帽檐压得更低,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困惑。他其实没想去深究,只是唐景熙刚才的动作、那句带着熟稔的“小泪痣”,都像一根细针,轻轻刺在某个模糊的地方,却怎么也抓不住源头。就像有时训练到深夜,他会突然想起一片泛着蓝光的水域,耳边有模糊的笑声,却记不清那是谁的声音,只知道那感觉很暖,暖得让人心头发空。
他没接许沐的话,径直走向训练室。全息投影已经关闭,只剩下冷光灯在天花板上亮着,将地面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姜诚和秦景淮还在分析刚才的决赛录像,战术平板上反复播放着唐景熙操作船医的画面,治疗链的轨迹像极了缠绕的蓝色丝带。
“刚才唐景熙来找你干嘛?”姜诚抬头问,随手扔来一块能量棒,“看他那德行,总觉得没安好心。”
白祈拆开包装,咬了一口,甜腻的能量剂在舌尖化开,却没压下刚才那阵莫名的空落。“没什么,”他含糊道,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,唐景熙的游戏角色正站在虚拟战船的甲板上,海风吹起他的发梢,露出后颈隐约的纹路——和自己的一模一样。
不知为何,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“阈限空间”的事。那时基地的训练还没这么严苛,偶尔有空闲,他会跑到培育舱旁的玻璃窗前,看里面漂浮的能量粒子。只是记忆里的画面总是模糊的,好像隔着一层水雾,看不清身边有没有人,只记得有个声音总跟他说“等长大了,我们去看真正的海”。
他甩了甩头,把这念头压下去。总部的人说过,“风使”的早期记忆本就不稳定,尤其是经历过空间波动的人,出现片段化的幻觉很正常,没必要当真。
而此刻的走廊尽头,唐景熙正捏着掌心的银链。吊坠在指尖转动,映出他眼底复杂的光。他刚才咬下去时,特意控制了力道——他知道白祈的能量纹路有自我修复能力,也知道那些被清除的记忆,就像埋在地下的种子,或许永远不会发芽。
他想起小时候,两人躲在观测室的柜子里,偷看管理员调试能量仪。白祈那时总爱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,小声问“景熙哥,我们以后能离开这里吗”。可后来空间动荡,他被人带出基地时,回头只看见白祈被管理员拉走的背影,淡蓝色的纹路在他后颈亮得刺眼。
现在重逢,白祈不记得他了,也好。唐景熙把银链塞进衣袋,转身走向电梯。至少这样,白祈不会被过去牵绊,也不会知道,当年带走他的人,其实是为了保护他,避开那场后来席卷整个“阈限空间”的能量清洗。
训练室里,白祈已经重新戴上VR眼镜。虚拟海洋的浪涛声在耳边响起,他操纵着水手角色,在浪尖上灵活地跳跃。只是这一次,当敌方法师的火球术袭来时,他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画面——有人曾挡在他身前,用能量盾挡住了同样灼热的攻击。
他晃了晃头,把这错觉驱散。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整状态,应对接下来的加时赛。至于刚才那些奇怪的感觉,就当是决赛压力太大引发的副作用吧。
许沐站在训练室的门口,看着白祈专注的背影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表。他刚才看见唐景熙捏着银链的样子,也隐约猜到两人或许有过交集。但他没说——总部的规定里,“风使”的过往本就不该被提及,更何况,有些记忆消失了,或许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保护。
冷光灯的光落在三人身上,训练室里只有虚拟浪涛的声音,安静得像“阈限空间”里那些没有时间流逝的夜晚。每个人都藏着自己的秘密,而这些秘密,正像深海里的暗流,在平静的表面下,悄悄涌动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