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安夜的风卷着雪粒扑在录音棚玻璃上，夏葵对着谱架上的《雪吻》歌词发呆。
监听耳机里循环着黄子弘凡新编的钢琴伴奏，音符在暖气里融成蜜糖，黏住她总在凌晨三点清醒的神经。
“夏老师，设备调试好了。”助理小唐探进头，“黄老师说让你先试唱。”
夏葵裹紧焦糖色羊绒围巾——三天前黄子弘凡“不小心”落在她椅背上。
围巾尾端用银线绣着小小的八分休止符，蹭过唇角时带着雪松与尤加利叶的余韵。
推开B录音室的门，防喷罩上别着张便利贴：【监听音量调至-6dB，保温杯在左手第三个抽屉】。夏葵旋开樱花粉保温杯，红枣枸杞茶的甜香漫出来，杯底沉着两颗酒心巧克力。
隔壁A室突然传来吉他扫弦声。透过双层玻璃，她看见黄子弘凡正在给新人监棚，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下颌线愈发凌厉。
他对着通话器说话时，腕间的蓝毛线手链卡在调音台边缘，随着打节拍的动作轻轻晃荡。
“夏葵姐，黄老师让你接内线。”小唐憋着笑递来无线耳麦。
耳机里先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，接着是钢笔尖划过谱纸的轻响。“D段第二小节，”他的声音混着轻微电流声撞进耳膜，“试试用气声衔接，像呵在玻璃上的雾气。”
夏葵对着话筒轻哼，看见隔壁的黄子弘凡突然起身。他左手仍按着通话键，右手在空中虚划弧线，仿佛隔着玻璃在描摹她的声波形状。
新人歌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以严苛著称的制作人，此刻正用口型对二十米外的女孩说“完美”。
收工时已近十点。夏葵在更衣室发现衣柜里挂着新买的白色羽绒服，吊牌上粘着便签：【积雪30cm预警】。
穿衣镜右下角不知何时被贴上卡通向日葵贴纸，旁边是用马克笔画的笑脸。
地铁停运的广播在街头回荡时，黄子弘凡的黑色SUV缓缓停在她面前。
副驾座位上躺着拆封的《葵声》实体专辑，播放列表正停在《草莓星云》——那首他偷偷在间奏里藏了她笑声的歌。
“顺路送demo母带去混音。”他单手打方向盘，袖口露出半截星空表盘。
等红灯时，车载屏幕突然弹出特别关注提醒——夏葵两分钟前发的雪景自拍。
便利店暖黄的光晕里，黄子弘凡抓起货架最后一条薄荷糖。夏葵正要拿草莓牛奶，却发现他购物篮里早已躺着温热的罐装奶茶。
收银员指着会员卡名字轻笑：“黄先生预存的草莓牛奶还有十七瓶呢。”
暴雪在凌晨封路。黄子弘凡打开录音棚休息室的折叠床，变魔术般铺上烘暖的毛毯。
夏葵缩在《葵声》宣传海报堆里，看他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宣传文案。忽然有冰凉物体贴上后颈——是他从制冷柜取来的樱花果冻。
“圣诞快乐。”
“现在才十一点四十...”
“你的时区该过二十次圣诞了。”
他按下空格键，整座录音棚突然坠入星河。天花板浮现出呼吸灯组成的五线谱，每个音符都是他们共同修改过的旋律。
黄子弘凡掏出绒布盒，银色U盘在灯下流转虹光：“过去十年你所有的演出录音，按情绪分类做了智能歌单。”
夏葵插上U盘，播放器自动生成《与黄子弘凡的回忆清单》。2013年校园文化节的嘈杂录音里，突然混进清冽的钢琴声——十七岁的他在后台为走音的她即兴伴奏。
雪落满梧桐枝桠时，晨光穿透呼吸灯阵。黄子弘凡蜷在转椅上熟睡，掌心还握着给她暖手的充电宝。
夏葵轻轻拨开他额前碎发，瞥见手机锁屏是她趴在调音台补觉的照片，拍摄时间显示着持续十年的特别关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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