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场雨后,槐花落了满地。
他看着一颗橘子头走近。又换了发色。脑袋上落了几瓣槐花,摇摇头,花落了。
……
地面湿湿黏黏的,这几天都是艳阳天,过几天就又要开始下雨了
回北京就漂了头,红发染成橘色。很夏天。进组的日子往后延,休息的时候就胡乱折腾。
北京。
后海北沿有着挤爆满的人群,以及橘黄色的水影日落出。橘色头发很显眼,胡同里转悠一圈,就走到戏剧学院的大门口,门口依旧有拍照打卡的人。六月的毕业仿佛就在昨天。门口的大爷不认识她,马上九月,就又要来一批新的大四学生。
蛋白色的云朵在实验剧场的头顶,胡同里满墙的爬山虎红砖老楼。这里有她最热烈的二十岁,和最痛的二十岁。
她给一起排练毕业大戏的友人发消息,拍了大门的照片,说怀念。对方回,同感。
耳机里放着〈才二十三〉,嘴巴一圈起了皮,像长了一圈白胡子。 她照了镜子才知道,急忙找出口罩戴上。
其实,上海的天气,她也不太适应。 手指长了汗疱疹,又疼,又痒,涂了药膏,却又不断反复。
锅盔不能来回跑,她把助理和猫都留在上海。留了一大把猫条,拎了箱子就飞北京。
镜头里出现了一顶黑色鸭舌帽。她摁下了快门,没有开闪光灯。
鞋底黏了一圈槐花瓣,这天儿,真是热的人能中暑,晕晕乎乎的,从背包里拿出两瓶藿香正气水。等人走到面前,她就塞到他手里。
“干了这一杯。”
他总带着黑色帽子,压得很低。all black总会显得成熟些吗?
银色的头戴耳机,怀里揣着一台徕卡,走走停停,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就停下来拍拍。
“都拍了什么。” 他拿过她随手放在桌上的相机,回看照片。
“我看看…”她没阻止。
锅盔的大脸,落日,树, 天, 石头, 爬满绿色的楼……
一顶黑色鸭舌帽
他摁下快门键。
橘色头发,正在吃杏仁豆腐的她。
白色短袖,他送的手链,谨慎的叠戴着她自己代言的不同品牌,耳边的碎发别再耳后,钻石反射橘色。
把相机小心放回原位。
“锅盔想我了没?”
“想了,想你给她买的猫条了。”
“都吃完了!?”
实木的餐桌,斑马纹的椅子,她找了最角落的位置。在这里度过一个下午,带一副耳机,看同一部电影。全靠看中文字幕的俄语电影。
点了美式和拿铁,两人一黑一白,对向而坐,看了推荐又点了杏仁豆腐。坐下就踢到了椅子腿,挪一下,椅子腿也跟着动,又踢到了。低头去看,脚快要伸到她椅子下。白了他一眼。狠狠踢一脚。
“没问题呀,哥们儿腿太长了嘛。”
电影色调很暗,灰蓝色背景映出两个人的小脑袋,并排,靠的很近。
“会被拍到吗?”她抬头看他。
“你害怕被拍到吗?”
“害怕。”
“那就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