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理妖皇月昙在十八年前的玄魔之战中身受重伤,经过多年疗养还是不能痊愈,魔气侵扰着她的神魂,使她看起来很是虚弱,常年披着雪貂裘。
近日,月昙得到消息,太虚阁最有分量的流风长老在人界看中了一个是千年难遇的好苗子,他就是人界大雍王朝的九皇子——公冶景珩,为了收其为弟子,振兴修真界,流风长老可是下了大本,将稀世珍宝“净世白芷”送给了他,“净世白芷”需王族血脉日日以新鲜的精血灌溉才能成熟,此仙草不仅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,还能大大提升修仙者的修为,如八重修为者要突破九重修为时,只要吃下此仙草,便可大大提升突破成功的概率。
月昙需要这枚仙草来治病,在凰神殊没有成为九重修炼者前,为了妖族,她不能死。
月昙将凰神殊召来,将此事说与她听。月昙的指尖轻轻拂过冰焰池的水面,涟漪中浮现人族皇城的景象。
"无恙,过来看。"她声音温和,像是唤一个贪玩的孩子回家。
凰神殊走近,看见水镜中映出的年轻皇子——公冶景珩正弯腰扶起一个跌倒的孩童,笑容明亮如朝阳。
“太虚阁的'净世白芷',能解我体内寒毒。"月昙拢了拢肩上的雪貂裘,咳嗽两声,"只是这仙草需皇族血脉温养,寻常妖族近不得身。"
她拉起凰昭的手:"你性子沉稳,又通晓人族礼数,是最合适的人选。"
"不必强求。"月昙为凰神殊理了理鬓发,"若此事不成,我们另寻他法便是。"
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镯,轻轻戴在凰神殊的腕上:"这是你母皇留下的'敛息易容镯',可掩你妖气,变你容貌。"
凰神殊低头,看见玉镯刻着小小的凤凰纹——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首饰。
"月姨……"
月昙拍拍她的手:"平安回来就好。"
“无恙。”月昙忽然叫住她,“若遇见喜欢的人间玩意,记得带回来。”
……
三日后,江南水乡。
江南的雨来得急,青石长街被水汽浸得发亮。
公冶景珩勒马停在茶棚外时,额发已被淋得湿透,水珠顺着眉骨滑落,在衣襟上洇开一片深色。他随手将缰绳扔给随从,大步跨进茶棚,抖了抖袖子上的水,笑得明朗:"店家,一壶热茶——"
话音未落,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。
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女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壮汉,那人高马大的汉子竟像块破布似的飞出去三丈远,撞断了茶棚支棱着的竹竿。雨水哗啦浇下来,茶棚塌了半边。
公冶景珩眨了眨眼。
那少女拍了拍手,斗笠下的脸被面纱遮了大半,只露出一双极亮的眼睛。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袱,转身就要走。
"姑娘留步!"公冶景珩下意识喊住她。
想要骗过他,首先要骗过自己,凰神殊想。
少女回头,面纱被风吹起一角,他看见她唇角微冷:"怎么,公子要替这恶棍讨公道?"
"非也。"公冶景珩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,轻轻一抛,落在茶棚老板颤抖的手里,"赔您的棚子。"
少女怔了怔。
雨幕中,公冶景珩的笑容干净又明亮:"在下萧景,不知姑娘怎么称呼?"
"……"少女沉默片刻,淡淡道,"应无恙。" 这是母亲给她起的小名。
公冶景珩发现应无恙是个很有意思的人。
她武功极高,却总说自己只是"略懂拳脚";她行走江湖,包袱里却装着精致的药瓶,偶尔路过村庄,会悄悄给生病的老人留下几粒药丸;她明明看起来冷若冰霜,却会在看见街边卖糖葫芦的小贩时,眼睛微微发亮。
"给。"
公冶景珩将刚买的糖葫芦递过去时,应无恙明显僵了一下。
"……我不吃甜食。"她别过脸。
"是吗?"公冶景珩笑眯眯地晃了晃糖葫芦,"可你刚才盯着它看了足足三息。"
应无恙:"……"
最终她还是接过了那串糖葫芦,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。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,她的眼睛微微眯起,像只餍足的猫。
公冶景珩忽然觉得,这比他在皇宫吃过的任何珍馐都值得。
他们一起行侠仗义,劫富济贫。
公冶景珩从未见过像阿恙这样的女子——她冷静、果断,剑法凌厉如风,却又会在看见受伤的小动物时,露出柔软的一面。
那日他们在山间救下一只被陷阱夹住的狐狸。阿恙蹲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给狐狸包扎伤口,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她发间,公冶景珩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。
"阿应。"他轻声问,"你以后……想去哪里?"
应无恙头也不抬:"江湖之大,四海为家。"
"不如跟我回京吧。"公冶景珩笑道,"我家院子很大,可以养很多狐狸。"
应无恙的手顿了顿。
"……胡说什么。"她低声道,耳尖却悄悄红了。
公冶景珩发现自己爱上了阿应。
爱她握剑时绷紧的指尖,爱她偶尔流露出的温柔,爱她明明心软却非要装作冷硬的样子。
那夜他们在破庙避雨,应无恙靠在墙角浅眠。公冶景珩轻轻将外袍披在她身上,却听见她忽然开口:"萧景,你到底是什么人?"
公冶景珩一怔。
"你的剑法不是普通江湖路数,"应无恙睁开眼,目光清亮,"你的玉佩是宫廷工艺,你随手拿出的银票盖着官印——你究竟是谁?"
公冶景珩沉默片刻,笑了:"我是当朝九皇子,公冶景珩。"
应无恙瞳孔微缩。
"怕了吗?"公冶景珩凑近她,半开玩笑地问,"现在跑还来得及。"
应无恙定定地看着他,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,吻了上去。
应无恙从未想过自己会动心。
她本是妖族派来接近公冶景珩的棋子,只为那株能救月昙性命的仙草。可这个人类少年却像一团火,不管她如何冷待,都固执地温暖着她。
直到那日,他们在山中遭遇埋伏。
数十名黑衣人围攻而来,公冶景珩护在她身前,背上中了一箭,鲜血浸透衣衫。应无恙杀红了眼,凤凰火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涌出——
"阿应……走……"公冶景珩脸色苍白,却仍死死握着剑,挡在她前面。
那一刻,应无恙忽然明白,他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