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道石门在身后轰然闭合,萧临渊的火折子照亮满室金光——整面墙嵌着镀金铅砖,砖上刻满安亲王私印。
"这才是真账本。"湘蕠故掀开供案黄绸,露出半尺厚的漕运记录,"去年冬至至今,三百船铅矿经漕运入京,经手人签章全在这里。"
萧临渊的刀鞘突然压住账册:"你可知为何带你来?"
她指尖抚过砖上刻痕:"王爷要的不是罪证,是这条直通户部库房的密道——今夜子时,兵部就要来取辽东军饷。"
亥时正,偷梁换柱。
当更夫敲响二更梆子时,密道已清空大半金砖。湘蕠故盯着劳工往砖芯填塞碎石,突然按住最后一箱:"这批不能动。"
她撬开镀金表层,露出里面真正的赤金:"安亲王在军饷里掺了三成真金——是为收买辽东将领留的后手。"
萧临渊瞳孔微缩。若今夜全换成假砖,明日辽东军必反;可若保留真金,就等于给安王留了翻盘资本。
"禀王爷!"密道外突然传来急报,"刑部带人围了王府!"
火把照亮安王府时,湘蕠故被推到刑部尚书面前。
"罪女湘氏,勾结漕运司私运铅矿,毒害亲王!"尚书抖着伪造的供状,"画押!"
她突然抢过状纸撕碎:"大人何不看看库房?今夜运往辽东的军饷,可都是您小舅子经手的假金砖!"
刑部尚书正要强按湘蕠故画押,萧临渊的剑鞘突然横挡其腕。
"《大明律》载,亲王涉案需三司会审。"他亮出宗人府令牌,"人犯暂押诏狱,待大理寺验毒后——"
话音未落,东厂提督突然掷出密函:"王爷怕是审不得了!这女子背上刺的可是前朝海运图,按祖制当移交司礼监!"
湘蕠故趁机撞翻火盆,烈焰瞬间吞没账册。她在一片混乱中哑声大笑:"烧得好!这假图配假案,正该假戏真做!"
暗处飞来一支袖箭穿透她左肩——是安亲王残党的警告。萧临渊揽住她踉跄的身子,低声冷笑:"你赌赢了,他们现在比本王更想让你活。"
地牢最深处的囚室,湘蕠故摩挲着墙上刻痕——这是父亲任漕运使时建的暗仓。
"兵部已收到掺假军饷,辽东总兵明日必反。"萧临渊扔来包袱,"换上兵卒服,随我去通州截真的军饷船。"
她展开衣裳,里头掉出半枚虎符:"王爷要的不是截船,是趁乱接管辽东军吧?"
窗外骤起马蹄声,萧临渊猛地将她推进密道:"记住,活着到通州码头的人才能下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