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oc预警,人物属于第五人格,ooc属于我,不喜左上
一切私设文中可见,很俗的暗恋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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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句沙哑的“起来”,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终于打破了玄关里令人窒息的凝固。奥尔菲斯猛地抬起头,湿漉漉的棕发下,那双深邃的棕黑色眼眸瞬间被难以置信的光芒点亮,混合着极致的惊惶和一丝死灰复燃的、微弱的希望。那光芒亮得惊人,几乎灼痛了爱丽丝的眼睛。
他像是被这简单的两个字赋予了力量,又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,身体剧烈地一颤。他不再蜷缩,而是有些慌乱地、极其笨拙地试图用手臂支撑起自己湿透沉重的身体。长期困在猫的形态里,这具属于人类的躯体似乎并不完全听他使唤。动作间带着一种初生婴儿般的生涩和滞重,膝盖几次磕碰到冰冷的地面,发出沉闷的轻响。湿透的法兰绒睡衣紧贴在他清瘦的身形上,勾勒出肩胛骨的轮廓,随着他的动作,不断往下淌着细小的水线,在吸水垫上晕开更深的痕迹。
爱丽丝的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,像一头受惊的小鹿。恐惧并未完全消退,冰冷的寒意仍盘踞在四肢末梢。但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、连站起来都显得如此艰难的身影,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、脆弱而卑微的期盼,那股强烈的、不合时宜的怜惜终于冲破了恐惧的堤坝,占据了上风。
她强迫自己移开钉在他身上的视线,目光扫过玄关旁边敞开的客厅。温暖干燥的气息如同无声的邀请,从那里弥漫出来。她深吸一口气,那空气中带着家的味道——旧书的油墨味、干燥剂淡淡的清香、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她常用的柑橘调香氛尾调。这熟悉的气息,像一只无形的手,稍稍抚平了她紧绷的神经。
“跟我来。”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但比刚才稳定了许多。她不再看他,率先转身,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客厅。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,在寂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,如同实质般紧紧追随着她的背影。那目光里承载了太多东西——不安、期待、以及一种近乎贪婪的依恋。她没有回头,径直走到客厅中央那张铺着米白色针织毯的布艺沙发旁。沙发旁立着一盏落地灯,暖黄色的光线温柔地笼罩着一小片区域,将冰冷的雨夜隔绝在外,营造出一个小小的、安全的孤岛。
爱丽丝在沙发边缘坐下,双手下意识地交叠放在膝上,指尖冰凉。她微微侧过身,目光终于落向玄关的方向。
奥尔菲斯正扶着冰冷的墙壁,极其缓慢地、一步一顿地挪进客厅。他低着头,湿透的棕发垂落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线条清晰却异常苍白的下颌。深棕色的法兰绒睡衣吸饱了水,沉甸甸地挂在他身上,裤管拖曳在地板上,留下蜿蜒的水痕。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,仿佛脚下不是熟悉的地板,而是布满荆棘的险途。当他终于挪到客厅暖黄灯光所能触及的边缘时,他停了下来,像一尊湿透的、被遗弃的雕像,不敢再向前一步。他垂在身侧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微微颤抖着。
“站在那里做什么?”爱丽丝开口,声音比她自己预想的要平静一些,尽管那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,“地板都弄湿了。”她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带上一点日常的责备,试图将这荒谬绝伦的场景拉回某种可控的“正常”轨道。
奥尔菲斯身体又是一震。他猛地抬起头,湿发甩开几缕,露出那双深邃的、此刻写满无措的棕黑色眼眸。他看着爱丽丝,又飞快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那滩不断扩大的水渍,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深切的羞愧和慌乱。
“对、对不起!”他的声音沙哑而急促,带着一种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的惊惶。他下意识地想后退,想把自己缩回玄关的阴影里,动作仓促间差点被自己湿重的裤脚绊倒,狼狈地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。
看着他这副手忙脚乱、笨拙不堪的样子,爱丽丝心中那根紧绷的弦,奇异地松动了一瞬。恐惧依旧在,但眼前这个湿漉漉、苍白、连走路都走不稳的青年,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什么具有威胁性的“怪物”。他更像一个……迷路的、被暴雨淋透的倒霉蛋。
“算了。”她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和……疲惫。她站起身,不再看奥尔菲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,径直走向客厅另一侧通往卧室的走廊。“在这里等着,别乱动。”
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。客厅里只剩下奥尔菲斯一人,湿漉漉地站在暖黄灯光与玄关阴影的交界处。他僵硬地站在原地,真的不敢再挪动分毫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只有那双棕黑色的眼睛,如同最忠诚的探照灯,紧紧追随着爱丽丝消失的方向,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——是等待审判的煎熬,是怕被丢弃的恐惧,还有一丝……因她并未立刻将他赶出去而燃起的、微弱的、不真实的暖意。
很快,脚步声重新响起。爱丽丝回来了,怀里抱着几样东西:一条蓬松柔软、吸水性极强的厚浴巾,是干净的米白色;还有一件宽大的、洗得有些发旧的深灰色男士连帽卫衣,以及一条同样宽松的深色运动长裤——是她以前买大了尺码,一直当作家居服穿的。
她没有立刻上前,而是先将浴巾和衣物放在沙发扶手上,然后转身走向厨房区域。开放式厨房的吧台离客厅不远,她拿出一个干净的马克杯,从保温壶里倒出温热的开水。水流注入杯中的声音,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。她端着那杯冒着氤氲热气的白开水,走回沙发边。
“给。”她将水杯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,离奥尔菲斯站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,确保他不会因为突然的动作而惊吓到她。然后,她拿起那条厚实的米白色浴巾,也放在矮几的另一边,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、保持距离的谨慎。
“擦干。”她的目光落在奥尔菲斯湿透的头发和不断滴水的睡衣上,声音平淡,听不出太多情绪,“然后……换上这个。”她指了指沙发扶手上的那套旧卫衣裤,“浴室在那边,”她侧身示意了一下走廊的方向,“里面有干净的毛巾。动作快点,别感冒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,“也别再弄得到处都是水。”
说完这些,她不再看奥尔菲斯,径直走到沙发最远的另一端坐下,身体微微侧向另一边,目光落在窗外被雨水模糊的万家灯火上。她抱起一个柔软的抱枕,紧紧搂在怀里,仿佛那是此刻唯一能给她提供安全感的屏障。她刻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窗外那片迷蒙的光晕上,强迫自己不去想身后那个湿透的身影,不去想那双深不见底的棕黑色眼睛,更不去想他口中那句石破天惊的“很久以前就爱着您了”。
客厅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。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,和奥尔菲斯身上水滴落在地板上的、轻微的滴答声。
奥尔菲斯站在原地,目光先是落在那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上,氤氲的水汽模糊了杯沿。然后,他的视线移向那条蓬松干净的米白色浴巾,最后,定格在那套叠放整齐的、深灰色的旧卫衣裤上。那是最普通的、毫无任何威胁感的家居衣物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,混合着强烈的酸涩,猛地冲上他的鼻腔和眼眶。他死死咬住下唇,才抑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。她……没有赶他走。她给了他毛巾,给了他干衣服,甚至给了他一杯热水……尽管她的背影是那么僵硬,她的声音是那么刻意保持的距离感,但这已经是……在经历了如此恐怖和荒谬的变故后,他所能想象到的最好、最仁慈的回应了。
他不再犹豫,几乎是带着一种虔诚的、小心翼翼的急切,迈步上前。脚步依旧有些虚浮,但比刚才稳了一些。他先是用微微颤抖的手,捧起了那条厚实柔软的浴巾。浴巾带着阳光晒过后的干净气息和一丝……属于爱丽丝身上淡淡的柑橘香。他将脸深深埋进浴巾里,贪婪地、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那是救命的氧气。然后,他才开始用浴巾用力擦拭自己湿透的头发和脸颊。动作有些笨拙,但很认真。
擦得半干后,他拿起那套叠放好的卫衣裤。指尖触碰到柔软干燥的布料时,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抖。他抬起头,飞快地看了一眼爱丽丝依旧背对着他的侧影,然后才拿起衣物,脚步放得更轻,几乎是踮着脚尖,快速而无声地走向爱丽丝刚才指示的浴室方向。
浴室的门被轻轻关上,发出一声极轻的咔哒声。
直到这时,爱丽丝紧绷的身体才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点点。她依旧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,但抱着抱枕的手臂收得更紧了。刚才强装的镇定和冷静,如同潮水般退去,留下的是更加汹涌的后怕、困惑和一种巨大的、无所适从的茫然。
他进去了。一个自称小说家、说爱了她很久、刚刚从猫变成人的……存在,在她的浴室里换衣服。
这简直比任何她读过的小说都要荒诞离奇。
时间在浴室里传来的、极其轻微的水声和布料摩擦声中缓慢流逝。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爱丽丝的心跳依旧无法平复,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疯狂冲撞。报警?赶他走?还是……相信他?相信一个如此匪夷所思的故事?
她想起在“时光褶皱”窗边角落,那双总是安静追随着她的棕黑色猫眼。想起每一次暮色降临,她起身时那绝望的呜咽和缠绕上来的尾巴。想起店长那句了然的话语:“它等这一天,可等了太久啦。” 还有刚才在玄关,他蜷缩在地,用那双承载了太多痛苦和期盼的眼睛望着她,说出那句孤注一掷的告白……
手腕上,仿佛还残留着被尾巴缠绕时的温热和沉重的心跳。颈窝里,那毛茸茸的触感和低沉的呼噜声带来的震动感,依旧鲜明。
这些记忆,这些感觉,是如此真实,如此具体。它们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种强大的、无法被“怪物”或“幻觉”简单解释的力量,与她的恐惧和理智激烈地搏斗着。
就在她思绪混乱如麻的时候,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。
爱丽丝的身体瞬间再次绷紧。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,抱着抱枕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。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头,目光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,投向浴室门口。
一个身影站在那里。
不再是湿漉漉、狼狈不堪的落汤鸡模样。
他穿着那套深灰色的旧卫衣裤。卫衣有些宽大,衬得他身形更加清瘦,袖子长了一截,遮住了他大半的手掌,只露出几根修长苍白的手指。裤脚也堆叠在脚踝处。深棕色的短发被胡乱擦过,不再滴水,但依旧湿漉漉地凌乱支棱着,几缕发丝贴在饱满的额角。脸上的水痕擦干了,皮肤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,但不再是刚才那种吓人的死白。
他站在那里,双手有些无措地垂在身侧,微微低着头,像是一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学生。宽大的衣物让他看起来有些……无害,甚至带着点少年般的青涩和笨拙。
当爱丽丝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时,他也恰好抬起了头。
四目相对。
那双棕黑色的眼眸,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,如同两泓沉静的深潭。里面依旧沉淀着厚重的忧郁,但刚才的惊惶、绝望和无措,似乎被这身干燥温暖的衣物驱散了不少,只剩下一种小心翼翼的、近乎屏息的专注。他看着她,目光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、深重的探究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、被压抑的欢喜——仿佛仅仅是能穿上她给的干衣服,站在她家的灯光下,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。
他身上那股属于猫咪的、干净的阳光气息似乎淡去了,取而代之的是她浴室里沐浴露的淡淡皂香,混合着他本身一种难以形容的、清冽而略带书卷气的气息。这奇异的混合,冲淡了爱丽丝心底最后一丝关于“湿漉漉怪物”的联想。
他动了动嘴唇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没有发出声音。他像是想起了爱丽丝之前的“指令”,极其缓慢地、试探性地向前挪了一小步,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他的目光,始终没有离开爱丽丝的脸,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:感激、不安、期待,还有一丝……属于猫的、本能的、想要靠近温暖光源的渴望。
爱丽丝看着他这副模样,看着他身上那套属于她的、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,看着他眼中那小心翼翼的、如同迷途羔羊般的眼神……心底那片翻腾的惊涛骇浪,竟奇异地平息了一瞬。一种荒谬绝伦的、近乎黑色幽默的平静感,攫住了她。
她松开了一直紧抱着的抱枕,将它放在一旁。然后,她指了指沙发另一端,离她最远的位置,声音平静无波,听不出喜怒:
“坐吧,奥尔菲斯先生。”她刻意强调了那个称呼,“现在,我们可以……好好谈谈了。”她的目光落在他依旧光着的、踩在冰凉地板上的脚上,补充了一句,语气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习惯性的细微关切,“或者,你需要……袜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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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完待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