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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记·依在木讷之树(上)

Cp和Cb文(成分复杂,主说记)

奥尔菲斯失踪三年后突然出现在爱丽丝的咖啡馆,衣襟别着泛黄的银杏叶书签。

“战地记者需要绝对的孤独。”他摩挲着咖啡杯沿的裂痕,“可我每晚都对着录音笔说‘今天也很想你’。”

爱丽丝指尖划过他采访本里夹着的照片——那是她伏在图书馆打盹时,被偷偷拍下的金发垂落成光的河流。

“为什么现在回来?”

“柏林出版社要我写本关于战争的书。”他忽然攥住她手腕,“但我的笔只能写出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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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黎的雨总是带着铁锈与河水交缠的潮湿气息,淅淅沥沥地撞在咖啡店的方格落地窗上,蜿蜒爬行,织成一张破碎流动的网。门楣上挂着的黄铜铃铛低哑地呻吟了一声,门被推开,挟裹进来一股裹着浓重湿寒的冷风。

爱丽丝抬起头,琥珀色的眸子骤然收缩了一下。

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。

站在门口的人高大而消瘦,像一株被异域风雪反复打磨过的枯树。湿透的深咖色风衣紧贴着他的身形,勾勒出过于硬朗甚至有些嶙峋的线条,水珠不断从发梢滚落,沿着他深刻却沾染着某种遥远尘霜的侧脸轮廓滑下,砸在陈旧光滑的松木地板上。棕色的头发,不再是多年前离开时那种在阳光或灯光下会显出温暖的深栗色光泽,而是显得干涩、沉重,如同被蒙尘的画布,带着洗不尽的硝烟与风沙的痕迹。那双曾是爱丽丝沉溺过的、蕴着温和书卷气的棕黑色眼睛,如今深邃得如同不可测的幽谷,里面沉淀着太多无法言说的过往,在咖啡馆昏黄朦胧的暖光下泛着冷硬的、似乎隔着一层厚厚冰壳的光。

是奥尔菲斯。

时间像是被粗暴地撕扯揉碎,又胡乱地拼接起来。爱丽丝感到指尖陷入厚厚的账本,留下两个小小的月牙形凹痕。心脏在胸膛深处毫无规律地撞了几下,闷闷地疼。她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几乎陌生的轮廓上移开,落在账本边缘,那串熟悉的阿拉伯数字突然扭曲跳跃,模糊成一片。窗外的雨声骤然放大,敲得人心烦意乱。

他走了进来,步子不快,军靴跟敲在木地板上,发出沉闷、带着水意的“笃笃”声。咖啡馆里稀少的几个客人,一个缩在角落抱着打字机的男人,两个低声谈论艺术沙龙的女人,都或明或暗地投来好奇或探寻的一瞥。他像没注意到这些,只径直走向吧台,拉开爱丽丝对面那张略高一些的高脚椅。动作间,风衣衣襟掠过吧台边缘一小片未干的水渍,发出轻微的“沙”声。他落座时,一缕潮湿的棕色卷发垂落下来,堪堪遮住额角一道被刻意遮掩过却仍显嶙峋的陈旧疤痕。

两人之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,如同柏林深秋午夜最浓郁黏稠的雾。咖啡机尖锐急促的蒸汽嘶鸣声撕破这粘稠的寂静。吧台上方悬着的吊灯被穿堂风扫过,轻微地摇晃着,灯光像醉汉一样左右摇摆,在他们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、彼此都不敢正视对方的阴影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 他终于开口,声音嘶哑得厉害,仿佛磨砂纸用力刮擦过粗糙的岩石,带着旅人跨越了太多无主荒原后的风尘和干涩。这声音像一把生了锈的小刀,钝钝地切入爱丽丝的耳膜,割得人生疼。

爱丽丝抬起眼,那琥珀色的湖光再次对上了幽深的谷底。她下意识地深深吸了一口气,鼻腔里却意外地捕捉到一缕极其微弱的气息——不是他身上带来的凛冽寒风与陌生的铁锈泥土味,而是她旧居窗外那棵老银杏树的气息,被秋天染成浓烈金色后又沉淀枯萎下去的、干涩而苦涩的植物木质气息。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牵引到他解开两粒纽扣的深灰色衬衫领口。

那里,一枚书签不协调地别在西装襟边——金箔包裹的叶脉脆弱,细看边角已布满磨损的痕迹,曾经饱满的银杏叶子如今扁平如褪色的蝴蝶标本,只有细细的金箔描边,像一道凝滞的阳光描摹着它枯萎的姿态。那还是他第一次远赴冲突边缘,临行前她放进他厚重精装书里的信物。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,就像他们之间无法复原的某些东西。

“战地通讯不好做吧?” 爱丽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平平的,几乎没有起伏,仿佛真的在询问一个普通的远行客。她熟练地取过手边的摩卡壶,拧开阀门注入咖啡粉,金属敲击陶瓷发出清脆的回响,壶里温热的水汽已经氤氲而起。

他的视线没有离开她的脸,像是努力在她眉目间搜寻着什么久远而被遗忘的碎片。“难在……需要绝对的孤独。” 他缓缓说道,每个字都吐得很慢,沉重地坠落在吧台的木纹里。“像在无人的废墟里写作。耳边只有……自己制造的声响。”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右手下意识地抬起,指腹落在吧台边缘一个早已被磨得温润的细小凹痕上——那是多年前他某次陪她算账,失神间被手中滚烫的杯沿意外烫裂开又打磨过的瓷杯留下的印记。手指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确认感,一遍又一遍地、近乎无意识地来回摩挲着那道裂痕。“可最吵的,反而是安静下来的时候。我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,喉结艰难地滚动,“对着录音笔……像对着幽灵说话。每次开始录音前的几秒寂静……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脉搏声,吵得要把耳膜震破……‘今天……’ 我总是这样开头……” 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更加喑哑,“然后说,今天也很想你。” 目光依旧低垂,指腹还在机械地滑动。

金属摩卡壶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,蒸汽顶开壶盖边缘溢出一缕浓厚的棕褐色泡沫。爱丽丝的手停在半空。壶身滚烫,指尖却冰凉。

沉默再次降临。只有咖啡液体在摩卡壶细小的管口内部沸腾、撞击的嘶嘶低响,像什么微小生命在徒劳挣扎。空气里弥漫开的浓烈苦香,此刻也失去了抚慰人心的温度。

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 她终究是打破了沉默,目光投向窗外。湿淋淋的人行道上,路灯的光晕在雨水中被拉扯成一片片昏黄颤抖的水渍。雨声似乎更加肆无忌惮了。

“前天晚上。从喀布尔。” 他回答得干脆。这时才抬起眼,目光落在她此刻微垂的眼睫上,睫毛覆盖下的阴影里藏匿着他此刻无法解读的幽微心事。他仿佛急于确认什么,开始摸索身上湿冷的衣物内侧。最终从一个同样浸了潮气、染着可疑深渍的羊皮内袋里,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黑色硬壳采访本。封皮磨损严重,边角卷起,像被砂砾无数次粗暴地啃啮过,又在泥水中反复浸泡又干涸过。

他摊开本子,纸张发出干涩摩擦声。内页密密麻麻布满了蝇头小字,潦草得像急行军留下的密码,其间夹杂着线条锐利或混乱的各种速写草图——断壁残垣、焦枯的橄榄树林、扭曲的脸。他枯瘦的手指在翻卷发黄的纸页间摸索寻找,指甲缝里嵌着仿佛洗不净的深色印记。终于,他的动作停了下来。指腹下的书页里,小心翼翼夹着一张边缘模糊、质感脆弱、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宝丽来相纸。

指尖的微颤难以遏止地泄露出来。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小的一方相纸推到光滑的吧台上。粗糙带着薄茧的指腹,轻轻划过相纸被磨毛的边缘。

爱丽丝的视线落了上去,呼吸瞬间窒住。

照片被时间与摩擦磨损得厉害,影像模糊失真,晕染开暧昧不清的暖黄色调。背景是图书馆那排巨大的落地窗,外面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夏日绿荫。阳光流泻而下,无数尘埃在光柱中飞舞。她伏在厚重的橡木长桌上,手臂交叠枕着脸颊,已然沉睡。柔软如同流苏般的灿烂金发失去了平日的规整束缚,散乱地铺泻了半张桌面、手臂,也遮住了大半侧脸,在炽烈如熔金的光线中,竟真的像一条潺潺流动着的、带着温度与香气的光的河流。只有下颌处一小片柔和的线条和搭落在书本上的白皙指尖露了出来,勾勒出近乎不真实的静谧与温柔。书页被她手臂压住,依稀可辨是加西亚·马尔克斯的《族长的秋天》,那是他当年送她、扉页上还留着他刚劲签名的旧藏珍本。

这是多么久远的一个夏末午后?那时的风穿过纱窗,带着即将告别夏日慵懒时特有的熏然暖意。他迟到了,匆匆闯入阅览室找她,却撞见了这静如神谕的沉睡。

她抬起眼,隔着吧台昏黄的光和弥漫的咖啡雾气,看着对面那张被战地与岁月彻底改变过的脸。三年,或者说无数个生死难测的日夜隔绝之后,骤然被扔回她熟悉的这片空气里,他却以这种方式,带来了一个遥远得如同隔世的夏季瞬间。

“为什么?”爱丽丝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为什么现在回来?”琥珀色的眼瞳深处,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碎裂开,又强行凝固住。

奥尔菲斯没有立刻回答。他微微挺直了些因长久压抑疲惫而微微含着的脊背,目光复杂地扫过吧台后那面墙上悬挂的几幅装饰性旧报纸板,上面密密麻麻的法文报道着巴黎的时尚变迁、小型画展和咖啡馆的文艺沙龙花絮,色彩明快,生活安稳,与他采访本里那些黑烟和残肢的速写恍如隔世。

“柏林有家很大的出版社,”他开口,声音比之前更沉了一些,带着一种清晰的职业叙述的腔调,却又有挥之不去的干涩疲惫感,“约一本书。关于高加索腹地那些……持续了很久很久的僵持和拉锯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从那色彩明快的旧报纸上移开,重新落回爱丽丝脸上,那点刻意维持的距离感迅速崩塌了。“很厚的一本,大概要在这里待上……几个月。”最后几个字,轻得像是叹息,在背景的雨声与低音乐声中几乎微不可闻。

爱丽丝没有再问。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那张磨损相纸的边缘,微凉的、略微粗糙的触感带着某种沉重的记忆。最终,指尖停留在了采访本厚厚的、带着沙土与汗水混合气息的硬皮外壳上。

这个动作像一颗微小的火星落进干燥的荒草。奥尔菲斯一直低垂的视线猛地抬起,棕黑色眼眸里那片沉滞的湖面骤然被某种激烈的情绪搅动翻涌起来。他突然伸出手,不是去拿那本子,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绝望般的力度,一把攥住了她刚刚拂过采访本边缘的纤薄手腕!

他的手如同钢铁铸就,冰冷坚硬,指尖带着在冲突地带特有的嶙峋骨感,毫无保留地传递着他此刻激烈的情绪。那握力很大,不容她挣脱,用力得仿佛要捏碎她的腕骨,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凶狠和卑微。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粗糙掌心和指根处的厚茧,像砂纸一样摩擦着她腕间柔软的肌肤,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细密刺痛,那是他三年刀山火海搏杀于生死罅隙中留下的徽章。

“听我说!”他的声线绷紧到了极点,干裂的嘴唇在苍白中微微颤抖,“这本书……这本书……”他急促地喘息了一下,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咽喉。他的眼神锁紧了她那琥珀色的瞳孔,像一头疲惫不堪的兽回到了濒临枯竭的故泉,那深处有什么在燃烧、在融化、在绝望地挣扎。“我的笔记本……它快装满了!装满了废墟的尖叫,装满士兵临死前给情人的留言,装满硝烟熏黑的断壁……满的!你知道它现在只想装满什么吗?爱丽丝?”

他的语速越来越快,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沫冲出喉咙的利箭。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,因极力压抑和爆发而不停地颤抖着,冰冷又滚烫。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呼吸,也忘记了收束那灼烫的视线,只顾死死盯着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,如同一生一次的豪赌。“那些主编们,他们要的是故事,是冲突,是死亡的诗篇!可我每次摊开稿纸……每一次!笔尖落在雪白的纸页上,那该死的墨水……”他痛苦地摇头,声音因一种更深的崩溃而骤然劈开裂缝,低沉喑哑,带着濒死般的自嘲和战栗,“它永远只会画出你的样子!在柏林的公寓楼下,第一次捧着我写的短篇兴奋得像个孩子;在西西里的晚风里,你指着我写的报道说太冷硬,没写出海水和柠檬树的咸涩;在特派记者出发前夜的小阁楼,你看着我一字一句读给你的情书……”

泪水毫无征兆地冲破他眼底那片凝滞的冰层与尘埃,汹涌溢出,瞬间在他深陷的眼窝下、在干裂粗糙的面颊上,冲开两道清晰温热的水痕。三年刀枪丛林与离乱死生间炼就的盔甲,在此刻她那被骤然攥紧后微微泛白的手腕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击,片片剥落。沉重的泪珠大颗大颗砸落,溅湿了吧台上那张磨损的、光影温柔却已隔世的旧照片。

“我写不出来别的了,爱丽丝……”他哑着嗓子重复,像一个执拗的疯子,又像一个忏悔的囚徒,所有的辩解、痛苦和那穿越了无数炮火硝烟而仅存的念想,最终只绞出这样一句破碎的话,“我只能写出你。”

吧台橘色光晕温柔得如同记忆本身,倾泻在他们无声对峙的身影上,和那张已然模糊的旧照片上。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砂纸打磨过脏腑的沙哑,每一个词都像在粗糙的喉管里撕裂一次才能发出:“三年……每一天,都是空白。”粗粝的指腹不再隔着衣料,而是直接、毫无保留地贴上了她手腕内侧那道极其隐秘的旧伤痕,那是一年深冬他远在异国杳无音讯时,心神不宁的爱丽丝倒咖啡被滚烫蒸汽灼伤的印记。他的指尖带着滚烫的战栗,在她温凉的旧疤上摩挲,激起电流般细密的刺痛。棕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,只映出她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的光影。“这三年来,每一天,都像一个巨大的坑洞。里面什么也没有。没有风,没有声音,只有……一片能吞噬一切的灰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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