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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记·雪与琥珀(上)

Cp和Cb文(成分复杂,主说记)

傍晚的斜晖斜斜流淌在城市之中,光线柔软而金黄,暖洋洋铺陈在咖啡馆的大落地窗上。奥尔菲斯推门进去时,风铃清脆丁零作响。空气里漫开浓郁的咖啡与烤面包的香气,令人神清气爽。他习惯性地坐到角落窗边位置,手指刚刚抚过书页的边缘,目光却被角落里一幕场景粘住了——有个纤瘦的身影蜷在沙发角落,金栗色的长发被一根素色布带随意束在脑后,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挣脱了束缚,垂落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颈侧。少女正用一沓厚厚的琴谱,像是壁垒般牢牢遮挡住自己的整张面庞。奇异的是,这样刻意的掩藏,反而将她的抗拒和存在感都放大得异常显眼。

他轻轻走了过去,隔着那张琴谱的“屏障”,尝试轻声打招呼:“呃……你好?”纸页后面微微晃动了一下,沉默几秒后,传出的声音却如冬日积雪消融时,地下悄然渗出的清泉,空灵而略带疏离的冷意:“别管我。我只是在努力抵抗……这世界无处不在的噪音。”这声音里满盛着疲惫,却意外地将他牢牢牵引住。

他无声地在她对面坐下,棕黑色的眼眸在咖啡厅温和的暖光里沉静得如同午夜寒林。他凝视着琴谱边缘泄露的细碎光影,没有再多问一句。

命运奇诡的交响在一个深秋的傍晚骤然奏响。奥尔菲斯提着笔记本走下公寓楼梯,正好迎面撞上搬家工人吃力地抬着一张古老的立式钢琴。楼梯口光线昏暗,工人几乎要擦到墙壁。他不由自主伸手帮忙扶了一下笨重的琴腿。视线穿透家具与人影间的缝隙,他赫然看见了角落里指挥搬运的金发少女,那双淡琥珀色的眸子在幽暗处亮得惊人。刹那间目光交汇,他认出正是咖啡馆里那琴谱之后的神秘女孩。“是你!”她低呼,眉眼间掠过一丝讶异,淡得像是浮光。

“这大家伙,”奥尔菲斯嘴角轻扬,拍了拍那架深色的老钢琴,“声音够洪亮,驱走所有噪音应该绰绰有余。”话语脱口而出时他心里有隐隐的自我轻嘲——怎么竟记住了她那拒绝的姿态?少女微怔,旋即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,像初月破开薄云,眼底那层抗拒的薄冰悄然融化了一角。光影在她脸上流淌,那点笑意纯粹干净,瞬间点亮了昏暗的楼梯间。“多谢你。”声音轻若耳语。

这便是他们相识的起点,在古旧楼道里,笨重的钢琴旁,一句近乎笨拙的玩笑话语。

爱丽丝的公寓是顶楼的小小阁楼间,倾斜的屋顶嵌着一扇老虎窗。当奥尔菲斯再次推开那扇略显狭窄的木门,一股沉郁而复杂的空气扑面而来,混合着旧纸张、咖啡残留的微酸、以及一种被长久幽闭的木质地板的气味。黄昏的光线斜斜地从那高窗刺入,在略显杂乱的空间里艰难劈开一条金色的甬道。

而甬道的尽头,爱丽丝正伏在窗边的老书桌上。她整个身子微微蜷缩,像是要竭力埋进自己勾勒的世界里。桌上情形令他心头微紧——废弃稿件堆积如山,如同暴雨打落的枯叶层层叠叠,苍白、干涩、生机凋敝。桌上、地上,甚至旁边的钢琴凳上,同样散落着揉成团的纸页,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文字风暴在此肆虐过后,留下满目狼藉的废墟。

她察觉到有人进来,肩膀微微一抖,缓缓抬起头。那张清秀的脸庞上布满被时光冲刷后的疲惫与焦灼,淡琥珀色的眼睛深处有种被无形枷锁捆缚后徒劳挣扎的茫然与痛楚。光柱中粉尘缓慢飞舞,她眯着眼凝望他走进,恍惚半晌才勉强认出他的样子。“奥尔菲斯……”她开口,声音涩得如同生了锈的琴弦。

他沉默着,脚步在纸页堆中小心地挪动。窗外,城市的呼吸已然转化为低沉的轰鸣,霓虹次第亮起,冷冽的、变幻的光影开始泼洒进来,流淌在她单薄的肩头和散乱的金发上。他走近,俯身轻轻拾起一份被揉得不成样子又展开的稿纸,上面写满了文字,又用重重的线条愤怒地划去。灯光渐暗,窗外变幻的光斑映亮了他棕黑色的眼睛,那颜色瞬间深如化不开的浓墨,比任何她熟悉的冬夜还要幽暗沉邃,倒映着窗外城市无声而喧嚣的图景。

“写下来。”他开口,声音平静却像有分量,每个字都落在废弃的纸页上,压下它们细微的翻卷,“让它出来,倾泻出来……痛苦积在心里,只会越来越沉。”他的目光深深注视着她。爱丽丝怔怔地看着他幽深的眼眸,又望了望窗外那片仿佛永不止息的光影洪流,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,身体微微颤抖着,像被注入了最后一丝气力,指尖重新缓慢而坚定地落向键盘。

冬日夜晚的寂静似乎具有某种凝固的力量。城市沉没在雪后短暂的休憩里,窗外只有风偶尔掠过楼宇间隙的微鸣。爱丽丝的小公寓仿佛一个漂浮在浩瀚噪音之上的纸船,此刻被安宁温柔地包围。室内唯有温暖的灯光,以及钢琴上流淌出的琴声——那音符已不再是往昔充满对抗性的锋利刀片,而是变成了柔和绵密的丝线,有时是温存的低语,有时又升腾为一种清澈坚韧、穿透寒冷空气的力量。

奥尔菲斯坐在她身侧的旧沙发里,膝上摊着一本深蓝色封面的笔记本,沉湎在他构建的另一个天地中。窗边,一只陶泥花盆里孤零零的植物悄然无声地垂下了叶片,枯萎,却仍在灯光下投影,像一幅寂寥的写意画。

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与清冷琴音交织的韵律里滑过。爱丽丝弹完一节复杂而优美的变奏,双手悬在琴键上方微微停顿,仿佛在回味方才指尖流泻而出的世界。她转过头,目光无声地掠过奥尔菲斯低垂的眼睫和专注的神情,落在他的笔记本上。纸页被灯光熏染成淡淡的暖黄,她看着那上面密布的、有力而略显狂狷的字迹,一个微小而略带狡黠的笑意在唇边绽开:“奥尔菲斯,你在制造属于你的噪音吗?”她轻问。

他闻声抬起眼,眼中还带着文字世界的深邃:“我?”他摇摇头,棕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流露出温和的暖意,“我想……我只是在倾听一种寂静。”

爱丽丝微怔,随即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许,像雪夜里悄然开放的一朵小花。室内再次被纯粹的书写声和更轻灵舒展的钢琴声充满。她指尖下的音符重新跳跃起来,似乎获得了新的温度。偶然,当她抬起目光瞥向沙发的角落,看到灯光柔和地勾勒出奥尔菲斯侧脸的轮廓,看到他在文字的世界中沉醉或微微蹙起的眉峰,一个微小却坚定的念想倏然钻进她的意识深处——原来在这偌大嘈杂又寂寥的世界里,寻找一个能在同一空间里共享某种深层寂静的伙伴,竟是如此珍贵难得的存在。她那颗习惯在喧嚣中对抗的心,此时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和轻微的悸动充盈。

这微小的涟漪只在心头一闪而过,便迅速重新被指尖流泻的音符所掩盖。

春天踩着绵软细碎的步伐回归这座庞大的城市,但某种沉滞的空气却开始在爱丽丝的阁楼中悄然累积,挥之不去。

最初,只是零星的碎片——水烧开了发出刺耳而绵长的嘶鸣,爱丽丝站在炉灶旁却目光茫然,像失去了所有知觉。奥尔菲斯冲过去拧熄火焰,浓重的水汽弥漫开来。她猛地惊醒,像是沉船之人浮出水面,淡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满了不知身处何地的惊恐,仓惶地望向他,急切地追问:“这声音……是什么?”仿佛一个被困在陌生孤岛上、拼命辨别陌生信号的孩子。

奥尔菲斯心头陡然一沉,如同被重锤击中。他想说那是水壶的鸣叫,却在她无助的眼神里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滞涩。

然后便是她站在厨房里,对着打开的橱柜,久久凝视着里面的瓶罐,像在阅读一本无字天书,徒劳无功。直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,她才迟缓而困惑地开口:“奥尔菲斯……糖……我需要一点糖……”那语气像是在向他乞求一条被遗忘的钥匙。

这些细小的崩塌日渐密集。有时是找不到自己片刻前还握着的钢笔;有时是站在书架前,盯着那些她挚爱的书籍却无法想起它们确切的名字和位置;有时,她会弹错一个她早已烂熟于心、千百遍弹奏过的古典乐段,琴音突兀地中断在空气中,留下一片令人心慌的空白。每一次,她都会下意识地、如遇浮木般抓住他的手臂,急切地问:“我怎么了?你告诉我,我是不是在遗忘些什么?”她的指尖冰凉,抓握的力气大得惊人。他只能无言地回握她冰冷的手,试图传递一点微弱的暖意,棕黑色的眼睛像蒙上了厚厚的尘翳,里面深藏的恐惧在沉默中凝滞欲滴。

爱丽丝的眼神日益充满惊恐的阴影。她开始近乎偏执地将所有物品——钥匙、药品、写满笔记的纸片,统统用胶带贴上清晰的标签,每一个笔画都写得无比用力,仿佛要用这标签锁住正在飞速流逝的沙粒。她的暴躁显而易见,烦躁时会将那些标签撕碎,纸片散落一地。奥尔菲斯只是沉默地弯腰,在一片狼藉中将碎片一片一片拾起。那个黄昏,他将拾好的纸片放在钢琴边上——那是她最爱也最常陷入迷航的港湾。然后他坐回沙发,拾起未完成的稿子,却久久无法落笔。他抬起头,在黄昏浓稠的光线里,她的背影坐在钢琴凳上,线条僵硬,低垂的头颅被金发遮掩,如同沉船的桅杆在渐暗的海面徒劳凝固。空气沉重得难以撼动,如同暴风雨前凝固的海面。

他无声地起身,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一个全新的笔记本。那深蓝的封面在幽暗中显得有些阴冷。他回到沙发,指尖微微颤抖着打开了它。笔尖悬停在第一页纯白的纸上,那空白带着逼人的寒气。终于,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吸入对抗严寒的勇气,让笔尖重重地扎下去,落笔划破寂静——

“今天,爱丽丝忘记了她十分钟前泡好的茶……”棕黑色的墨痕拓印在纸上,也凿刻在他沉黯的心壁上,每一笔都带着无声却千钧的重量,记录着时光残酷而不可逆的掠夺。

窗外,春天最后的落花被风卷起,徒劳地在坚硬的城市表面打着旋儿。

时光如同浸透了某种沉重黏液,在爱丽丝的阁楼间艰难地流动着,缓慢而凝滞。夏日的溽热透过高窗钻入,却被室内厚重的凝滞感锁住,变成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闷塞。奥尔菲斯深蓝色的笔记本,以一种沉重得惊人的速度一页页变厚。上面的文字不再是流畅的书写,而更接近痛苦的镌刻。记录变得越来越冰冷,越来越具体,越来越…像一张无法抗拒的判决预演。

“新开的街道迷失了方向……”

“面对镜子里的自己,眼神中的陌生与惊骇如同撞见幽灵……”

“在钢琴边站了三十五分钟,询问她自己的名字……”

“反复追问父亲的状况(她父亲已于去年秋日过世)……”

“黄昏时发作剧烈无定向愤怒,撕毁了她自己的乐谱手稿……”

笔记本的每一次翻页,都仿佛是向某个终局迈近的无情步伐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无望感。奥尔菲斯写字的手越来越稳,记录越来越精确,而他棕黑色的眼睛却渐渐失焦,像是凝视着深不见底的虚空,又仿佛在看这世间最可怖的风景。

那本深蓝色的笔记本,最终被摊开在冰冷的医院诊室内宽大的办公桌上。白炽灯管冰冷无情的光线倾泻而下,将纸张照得惨白。对面穿着白袍的医生扶了扶镜框,目光扫过上面那些残酷而详尽的记录,然后沉重地落下。

“奥菲克先生,”医生的声音刻意放缓,却无法掩饰那话语内核的坚硬如铁,“我想您……已经预感到了。经过系列详尽专业的检测与综合评估……我们高度怀疑……不,几乎可以确认,爱丽丝女士正处于早发型阿尔茨海默症的迅速进展期。这个病程的发展速度……出乎意料,但并非孤例。”医生推过一份薄薄的、格式化的诊断单,“很遗憾。”

“阿尔茨海默”——这个曾在无数深夜啃噬着他骨髓的词语,此刻被如此直接地、毫无缓冲地摔了出来,砸进冰凉的现实中,余音在死寂的诊室里嗡嗡震荡。奥尔菲斯的手指骤然握紧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皮肉里。他无法言语,一股冰冷锐利的绝望瞬间洞穿了那早已满布裂痕的心脏。他感到一阵眩晕,眼前发黑。他必须紧紧抓住椅子的边缘,才能阻止自己滑向地面,像被无形暴击彻底打倒。

窗外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一条条惨白刺目的光栅,将他定格在一幅冰冷而绝望的画卷中央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,然后碎裂成尖锐的冰片,每一片都深深刺入他的感官。他甚至忘了呼吸,直到肺叶因急剧缺氧气而灼痛。

诊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。爱丽丝站在门口,她柔美的金发在走廊偏暖的光线下闪着柔和的光泽。她穿着一条朴素的亚麻裙子,安静得像误入此地的画中人。淡琥珀色的眼眸纯净依旧,那里面已经没有了往昔惯有的急躁、惊恐或迷惘,只剩下一种近乎孩童般纯粹的平静——那是在风暴核心之外遥望风暴的平静,是对自己命运早已洞悉后的坦然与接受。

她缓缓走了进来,步伐很稳。她没看奥尔菲斯瞬间惨白如纸的脸,也没有理会医生沉重的目光。她的视线轻轻扫过桌上那张薄薄、却重于千钧的白色诊断单,仿佛它只是一片偶然飘落的纸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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