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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记·金发非甜心(上)

Cp和Cb文(成分复杂,主说记)

其实就是想吐槽美式甜心(没有说全部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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伦敦的雨季,是渗入骨髓的缠绵。泰晤士河的水汽升腾,与工厂烟囱的煤灰暧昧地纠缠,再被风揉碎了,均匀地撒向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。空气是湿冷的,带着铁锈和旧报纸的气味,沉甸甸地压在行人的肩头。奥尔菲斯推开那家名为“渡鸦之巢”的咖啡馆沉重的橡木门时,一股混杂着陈年咖啡渣、烘焙过度的司康饼以及潮湿羊毛外套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,将他裹挟进去。门楣上那只黄铜渡鸦,喙尖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,冷冷地睥睨着街景。

他选了靠窗的老位置,一张被无数杯热饮和无数个沉思的午后磨得发亮的小圆桌。窗外,灰蒙蒙的街道上,行人步履匆匆,深色雨伞汇成一条流动的、毫无生气的河。雨水在玻璃窗上蜿蜒爬行,将窗外的世界切割成模糊晃动的色块。他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黑咖啡,不加糖,不加奶。侍者端来时,粗陶杯沿有一个不易察觉的豁口。他不在意,指尖感受着杯壁传来的微烫,目光习惯性地投向窗外,像猎人审视着自己的领地。

然后,她出现了。

第无数次。在奥尔菲斯几乎成为这咖啡馆固定陈设的雨季里,那个身影总是如期而至,如同一抹不合时宜的阳光,固执地穿透伦敦厚重的铅灰色云层。她撑着一把式样简洁的米白色雨伞,伞骨纤细却挺括,步履从容地穿过雨幕,推开那扇沉重的门。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短促的一声“叮铃”,瞬间被咖啡馆内低沉的嗡嗡人声吞没。

金发。又是金发。耀眼得像刚从熔炉里淬炼出的金子,被精心梳理成一种看似随意、实则一丝不苟的蓬松发髻,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她光洁的颈侧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。奥尔菲斯几乎是不由自主地,在心底嗤笑一声。又一个。又一个行走的“美式甜心”标本。他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些好莱坞黑白胶片里定格的画面:无垠的加州阳光海滩,沙滩排球,金发女郎们穿着鲜艳的比基尼,笑声尖锐而空洞,胸脯饱满得像是要挣脱布料的束缚,眼神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、对物质和关注的饥渴。她们是消费主义精心炮制的符号,是银幕上取悦大众的、头脑空空的漂亮玩偶。愚蠢,浮夸,徒有其表。他几乎能想象出眼前这位走进来后会如何动作——用那种甜得发腻的嗓音点一杯加满糖浆和奶油的饮料,然后对着某个角落可能存在的镜头(哪怕只是想象)露出练习过千百遍的完美笑容。

然而,当他的目光真正落到她身上时,那点习惯性的嘲讽却像投入热水的冰块,迅速消融,只留下一丝困惑的涟漪。她收起伞,动作利落,水珠顺着伞尖滴落在门边的黄铜水槽里,发出轻微的“嗒嗒”声。她穿的并非低胸紧身的衣裙,而是一条剪裁精良、质地挺括的米白色连衣裙。领口是保守的圆领,扣子一直系到锁骨下方,袖长及肘,裙摆则恰到好处地垂至小腿中部。没有一丝多余的暴露,只有一种近乎禁欲的洁净与优雅。她的身形颀长,姿态挺拔,像一株在雨中舒展枝叶的白桦。她径直走向靠里的一个位置,那里光线稍暗,更显安静。坐下时,裙摆只在她纤细的脚踝上方轻轻拂过。

侍者上前,她低声说了句什么。奥尔菲斯听不清,但看到侍者很快端来了一杯茶。不是花哨的鸡尾酒,也不是堆满奶油的咖啡,仅仅是一杯装在素白瓷杯里的、冒着袅袅热气的茶。深琥珀色的液体,映着咖啡馆昏黄的光线。接着,她打开随身携带的、看起来颇有分量的皮质提包,从里面取出的不是粉盒或口红,而是一本书。深蓝色的硬质封面,烫金的标题在昏暗光线下微微反光。距离太远,奥尔菲斯看不清书名,但那厚度和装帧,绝非流行小说或时尚杂志。

奥尔菲斯端起自己那杯早已冷透的黑咖啡,抿了一口。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,带来一阵轻微的麻痹感。他下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粗陶杯沿那个小小的豁口,目光却无法从那个角落移开。一种莫名的烦躁升腾起来。他试图加固自己心中那堵名为“偏见”的墙。金发,女人,年轻漂亮——这三者组合在一起,在他固执的认知里,天然就与“肤浅”、“虚荣”、“缺乏深度”划上了等号。这几乎成了他观察世界的一条铁律。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,在沙龙里,在舞会上,在那些充斥着虚情假意的社交场合。她们像精美的瓷器,只适合摆在壁炉架上供人欣赏,内里却是空的。眼前这个,不过是包装得更精致些罢了。也许那本书只是个道具?为了营造某种知性的假象?他搅拌着杯底冰冷的残渣,金属小勺碰撞杯壁,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声响。他无声地对自己说:“又一个靠这头金发博眼球的……还能有什么新花样?” 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了撇,带着一丝自以为看透一切的、冰冷的嘲弄。

雨,似乎下得更急了。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窗上,发出噼啪的脆响,水流如注,将窗外的世界彻底模糊成一片混沌的水帘。咖啡馆内的光线愈发昏暗,空气也更加滞重,混合着湿衣服的水汽和咖啡的焦香。奥尔菲斯收回目光,强迫自己专注于面前摊开的那本厚重的书——海德格尔的《存在与时间》。深蓝色的布面精装,烫金的德文书名在昏黄灯下显得有些晦暗。他翻到做了标记的一页,指尖划过那些艰涩的德文词句,试图沉入哲学家关于“此在”(Dasein)、“烦”(Sorge)、“向死而生”的深邃思辨中。然而,那些原本熟悉的文字,此刻却像水中的倒影,被窗外狂暴的雨声搅得支离破碎,难以捕捉其深意。他感到一种熟悉的挫败感,仿佛在攀登一座永无尽头的思想峭壁。

就在这时,一阵细微的、带着迟疑的脚步声靠近。他下意识地抬眼。是她。那个金发的姑娘。她不知何时已收拾好东西,拿着那把米白色的伞,正朝着门口走去。经过他桌旁时,她的脚步似乎微微顿了一下。奥尔菲斯立刻垂下眼帘,假装全神贯注于书页,手指却无意识地用力,指节有些发白。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,那目光里似乎没有他预想中的好奇或轻佻,反而带着一种……审视?一种冷静的、近乎穿透性的力量。

就在他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,无声地擦身而过时,她却停了下来。距离很近,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缕极淡的、清冽的气息,像是雨后的青草混合着某种冷冽的皂香,与他周遭浑浊的空气格格不入。

然后,一个声音响起。不高,却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独特的质感,像是质地温润的玉石轻轻相击,穿透了咖啡馆的嘈杂背景音和窗外狂暴的雨声,精准地落入他的耳中:

“先生,抱歉打扰。您咖啡杯下的那本书——”她的声音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又或者只是为了让他听得更真切,“海德格尔的《存在与时间》……您读到哪里了?”

奥尔菲斯猛地抬起头,动作之大,差点带翻了手边的咖啡杯。冰冷的液体晃荡着,溅出几滴,落在深色的桌布上,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他愕然地看向她。

她的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惊诧。那双眼睛,在咖啡馆昏昧的光线下,呈现出一种奇异的、温暖的琥珀色,像融化的蜜糖,又像深秋的落叶。此刻,这双眸子正清晰地映着他有些狼狈的倒影,里面没有一丝他预想中的轻浮或调笑,只有纯粹的、带着一丝探究意味的认真。她的视线微微下移,落在他下意识用手按住的、那本只露出一小截烫金书角的书上。

奥尔菲斯顺着她的目光低头,这才惊觉,自己刚才为了掩饰心绪不宁,随手将冷掉的咖啡杯压在了摊开的书页上,杯底恰好盖住了封面的大部分,只留下书脊顶端那一小块烫金的德文书名露在外面。这个动作本身,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粗暴,与他此刻试图沉浸在哲学中的姿态形成了一种尖锐的讽刺。

一股热流瞬间涌上他的脸颊,耳根也隐隐发烫。他从未感到如此窘迫,仿佛一个精心伪装的假面被人猝不及防地揭穿。他张了张嘴,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一时竟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精心构筑的、关于“金发甜心”的刻板印象,在这一刻,在她那双清澈而锐利的琥珀色眼眸注视下,在她那句精准点出书名和作者的询问中,像被投入石子的冰面,骤然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。

雨势稍歇,伦敦的天空却依旧板着一张铅灰色的脸,吝啬地不肯施舍一丝阳光。奥尔菲斯发现自己去“渡鸦之巢”的次数,竟比以往更加频繁。那场短暂而尖锐的交锋,像一根细小的刺,扎进了他惯常思维的厚茧里,带来一种持续的、微妙的刺痛感。他依旧坐在靠窗的老位置,点一杯冷掉的黑咖啡,目光却不再漫无目的地游移,而是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,总是不自觉地投向咖啡馆深处那个安静的角落。

她果然还在那里。大多数时候,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面前摊开的书籍厚重而艰深。奥尔菲斯远远地瞥见过几次书名:《纯粹理性批判》深棕色的硬壳封面,《存在与虚无》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厚度,还有一次,他甚至看到了《第二性》那极具冲击力的法文标题。她阅读时神情专注,眉头时而微蹙,时而又舒展开,指尖偶尔划过书页,留下极轻的沙沙声。她点单总是很简单,一杯锡兰红茶,偶尔加一小块柠檬,再无其他。她的存在,像一幅色调沉静、笔触细腻的油画,与咖啡馆里其他或高谈阔论、或百无聊赖的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一次偶然的擦肩。他起身去取柜台上的方糖罐(尽管他的咖啡从不加糖),她恰好端着空茶杯走向同一处。狭窄的过道里,两人不可避免地靠近。他闻到她发间那股清冽的、雨后的气息,混合着淡淡的墨香。他下意识地侧身让路,目光掠过她放在柜台上的书——是一本关于战后欧洲政治格局的专著。她微微颔首,低声道了句“谢谢”,声音依旧温润如玉,随即转身离开,留下一个挺直而疏离的背影。奥尔菲斯捏着方糖罐,指尖冰凉,那句“不客气”卡在喉咙里,终究没能说出口。

另一次,是在公共图书馆高大的橡木书架间。奥尔菲斯正在哲学区寻找一本冷门的现象学著作,指尖划过一排排书脊。转过一个高大的书架,他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她。她正踮着脚尖,努力去够书架顶层的一本大部头。米白色的裙摆因她的动作微微扬起,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小腿。阳光透过高处的彩绘玻璃窗,在她耀眼的金发上跳跃,勾勒出她专注而略带倔强的侧脸轮廓。她试了几次,指尖离那本书脊仍差一点距离。奥尔菲斯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上前,轻松地替她取下了那本书。沉甸甸的,是黑格尔的《精神现象学》。

“给。”他将书递过去。

她转过身,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化为淡淡的、礼节性的笑意。“非常感谢您,先生。”她接过书,抱在胸前,那厚重的书册更衬得她身形纤细。“黑格尔总是喜欢待在最顶层,仿佛在考验读者的诚意。”她轻声说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。

“确实……是个考验。”奥尔菲斯干巴巴地回应,目光落在她抱着的书上,又迅速移开。他想说点什么,关于这本书,或者关于上次咖啡馆的对话,但所有的话语都堵在胸口,笨拙得难以成形。她似乎也无意多谈,再次颔首致意后,便抱着那本沉重的《精神现象学》,转身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书架迷宫中。奥尔菲斯站在原地,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发间那股清冷的气息,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接过那本巨著时沉甸甸的触感。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,那看似纤细的身体里,蕴藏着一种对思想重量的无畏追求。

真正撬动他心中那堵坚冰之墙的,是一次关于战争的对话。那是在一个雨声淅沥的午后,咖啡馆里人不多,气氛格外宁静。她依旧坐在老位置,面前摊开的却是一本厚重的相册。奥尔菲斯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她的侧影。他注意到她翻阅的速度很慢,指尖长久地停留在某一张照片上,久久未曾移动。她的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,唇线抿成一条平直的线,那双温暖的琥珀色眼眸里,此刻盛满了某种沉重的、近乎哀伤的东西,像蒙上了一层深秋的雾霭。

后来,当咖啡馆只剩下寥寥几人时,侍者,一个头发花白、脸上刻满岁月痕迹的老人,端着一壶新泡的红茶走到她桌旁。老人似乎与她相熟,低声交谈了几句。奥尔菲斯隐约捕捉到几个词:“……南丁格尔勋章……战地医院……阿登森林的冬天……”

侍者离开后,她依旧低着头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册的边缘。奥尔菲斯犹豫了很久,最终,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驱使着他,他端起自己那杯早已冰冷的咖啡,走到了她的桌旁。

“抱歉打扰,”他的声音有些发紧,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谨慎,“我……无意间听到……您曾在战地医院?”

她抬起头,眼中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,但已恢复了惯有的沉静。她看着他,没有否认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“是的,最后两年。在法国北部,靠近比利时边境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
“那一定……”奥尔菲斯艰难地寻找着合适的词语,“……非常艰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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