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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云社后台的灯泡总是一闪一闪的,照得周九良那张脸忽明忽暗。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化妆镜前,手里转着把折扇,扇面上"淡泊明志"四个大字被他盘得包了浆。
"九良,"孟鹤堂掀开帘子进来,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条,"今晚的《黄鹤楼》,咱使这个新包袱。"
周九良接过来扫了一眼,眉毛一挑:"'我媳妇跟人跑了'?孟哥,这梗太老了吧?"
"老梗才好使啊!"孟鹤堂挤眉弄眼,"观众就爱听这个,越惨越乐。"
云清靠在门框上,手里捧着杯明前龙井,茶香混着后台的汗味和发胶味,有种诡异的和谐。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旗袍,衬得皮肤白得晃眼,眼角那颗泪痣在灯光下像滴没擦干的墨。
"说相声的哪有好人啊。"她轻啜一口茶,语气凉凉的。
周九良回头看见她,扇子"啪"地一收,笑得见牙不见眼:"云姐来啦?今儿个坐第几排?"
"第七排,"云清走进来,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哒作响,"正对着你站的位置。"
孟鹤堂识趣地溜了,临走前还冲周九良挤眼睛,被云清一个眼神钉在原地。
"你眼睛抽筋了?"她问。
孟鹤堂干笑两声,落荒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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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台就剩他们两个人。周九良的化妆台上堆着乱七八糟的剧本、润喉糖和半瓶喝剩的矿泉水。云清随手拿起一本翻看,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笔记,边角还画着几个丑了吧唧的小人。
"这画的谁?"她指着其中一个问。
周九良凑过来看,呼吸喷在她耳畔:"孟哥啊,你看这大脑门儿。"
云清轻笑,指尖划过纸面,那小人突然动了动,在纸上翻了个跟头。周九良瞪大眼睛,还没来得及惊呼,小人又不动了,仿佛刚才只是错觉。
"你使妖法!"他压低声音。
"说相声的哪有好人啊。"云清又重复一遍,这次带了点笑意,"我这是替天行道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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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上灯光亮起时,云清果然坐在第七排正中。周九良往台下扫了一眼,看见她翘着腿,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,在昏暗的观众席里白得发光。
"今天给大家说段《黄鹤楼》,"他握着扇子,突然改了词,"这个戏啊,讲的是个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。"
孟鹤堂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——这根本不是排练好的词儿。
周九良面不改色,接着往下编:"这负心汉啊,是个说相声的。"
台下哄堂大笑。云清挑了挑眉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
"这说相声的骗了姑娘感情,转头就跟人跑了,"周九良一拍桌子,"您说这是不是畜生?"
"是!"观众起哄。
"该不该打?"
"该!"
周九良突然指向第七排:"那位穿绿旗袍的姑娘,您说该不该打?"
全场目光齐刷刷转向云清。她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,红唇轻启:
"该。"
周九良笑了,扇子一展,露出背面新写的四个大字——
**"我是畜生"**
台下笑炸了锅。孟鹤堂在桌子后面直掐大腿,心想这段子明天准上热搜。
云清摇摇头,唇角却微微上扬。灯光扫过她的脸,那一瞬间,周九良恍惚看见她眼角有光闪过——像是泪,又像是三千年前不周山巅的雪。
散场后,他在后台逮住准备开溜的孟鹤堂:"孟哥,帮个忙。"
"啥?"
"借我五百块钱,"周九良搓着手,"我媳妇今晚可能要打我,得买点好吃的哄哄。"
孟鹤堂掏钱的手一顿:"你哪儿来的媳妇?"
周九良往第七排的方向努努嘴。
"......"孟鹤堂把钱拍在他手里,"说相声的果然没好人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