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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跪在张文顺灵前，烧了一沓手写的《大实话》稿纸。

火苗舔舐纸页，字迹扭曲成灰，像极了那些年台上台下的人心。

“师父，您说相声这行当，最忌讳什么？”

无人应答。

只有香炉里三炷残香，烧出一截截断命的灰。

【于谦·捧哏】

于谦戒烟那天，郭德纲在后台点了根中华，烟雾缭绕里笑他：“戒了烟，您还是您吗？”

于谦没接茬，低头摩挲着那枚盘了二十年的狮子头。

后来，郭德纲再使《托妻献子》，现挂没人接了。

台下观众笑得前仰后合，没人看见逗哏的眼眶红了。

##**【岳云鹏·五环】**

他第一次唱《五环之歌》时，台下观众扔上来半瓶矿泉水，砸在他眼角。

孙越一把拽住他手腕：“别回头，接着使活。”

后来，他站在万人体育馆再唱这首歌时，台下荧光棒汇成星海。

可再也没有人，在他唱跑调时，偷偷在桌底下掐他一把。

##**【张云雷·劫】**

南京南站的夜风刮得他骨头生疼。

坠落前最后一秒，他想起师父那句：“说相声的，站台上就是角儿，摔下来就是笑话。”

后来，他撑着钢板站在台上，使完《探清水河》最后一个包袱。

台下姑娘们哭成一片，他笑着鞠躬，血从鞋底渗出来，染红了大褂的云纹。

##**【孟鹤堂·堂良】**

周九良走的那天，孟鹤堂在后台弹断了三弦的最后一根弦。

“孟哥，这段《黄鹤楼》您一个人使不了。”师弟小声提醒。

他盯着断弦发呆，突然笑了：“谁说不能？”

当晚的单口相声，他说到一半，习惯性往旁边瞥了一眼。

空荡荡的桌子那头，再没人给他递那句：“您可算上来了。”

##**【秦霄贤·傻子】**

他总说自己“傻”，可没人知道他凌晨三点还在背贯口。

直到某天，他在台上忘词，观众起哄：“退票！”

他站在灯光下，手足无措得像被抛弃的小孩。

后来，他再也没说过“我脑子不好”这句话。

##**【烧饼·儿徒】**

小时候，他偷吃供桌上的苹果，被郭德纲罚跪一夜。

“师父，我错了。”

“错哪儿了？”

“不该贪嘴。”

郭德纲叹气：“你是错在，连供果都敢碰，却不敢要自己该得的。”

多年后，他站在自己专场的舞台上，终于懂了——

有些东西，不是你的，供着也没用。

##**【尾声·德云】**

德云社的后台，永远热闹得像过年。

可总有人，在换大褂时，对着空荡荡的衣架发呆。

“师哥，该上场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灯光亮起，锣鼓声响，他们依旧是嬉笑怒骂的角儿。

只是幕布落下时，没人看见——

那些被大褂掩住的疤，早和血泪一起，烙进了骨子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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