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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倾盆的午夜，云清撑着一柄绘有水墨山水的油纸伞，缓步走过空荡的街巷。伞面滴水不沾，雨水在距离她三尺之外便自动分流。

转角处，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正艰难地拖着一个破旧行李箱，浑身湿透，白发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。

"婆婆，这么晚要去哪儿？"云清走近，将伞倾向老人。

老妇人抬头，浑浊的眼中透着绝望："闺女，我...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..."

云清的目光落在老人手腕上系着的医院腕带，上面模糊印着"阿尔茨海默症"几个字。她轻轻握住老人颤抖的手，指尖泛起微不可察的金芒。

"您家是不是有棵石榴树？红砖小院，门口挂着风铃？"

老人眼睛突然亮起来："对对！你怎么知道？"

云清微笑，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，系在老人衣襟上："跟着铜钱指的方向走，就能到家。"

铜钱在雨中微微发亮，老人蹒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。云清站在原地，看着一缕黑气从老人身上散去——那是将死之人才会沾染的阴气。

"再多陪家人三个月吧。"她轻声说，转身离去。

次日早报上，一则寻人启事旁刊登着老人被家人找到的消息。照片里，老人胸前的铜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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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四点的巷子口，云清坐在一家亮着灯的小面馆里。老板是个独臂老人，正用仅剩的右手熟练地拉面。

"姑娘，这么晚还出来吃面？"老人将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推到她面前。

云清看着老人空荡荡的左袖："您这手艺，不像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。"

老人笑了笑："当了三十年兵，退伍后总得找点营生。"他擦擦桌子，"这条街上的流浪汉、夜班工人，都爱来我这儿吃口热的。"

面馆角落，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免费的面条。云清的目光在他脏兮兮的脸上停留片刻，突然伸手按住他的额头。

"你母亲在城南的纺织厂找你。"

男孩瞪大眼睛："你怎么知道..."

"吃完这碗面，门口会停一辆蓝色出租车。"云清从锦囊中取出三枚铜钱塞进他手里，"告诉司机去纺织厂，他会免费送你。"

老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，云清只是轻轻摇头："您尽管善良，上天自有衡量。"

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面馆时，老人发现柜台上多了一个鼓鼓的信封，里面装着的钱刚好够他装上梦寐以求的义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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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的公园里，银杏叶落了一地金黄。

云清坐在长椅上，看着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对着手机哭泣："妈，医生说...最多三个月..."

电话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。女孩挂断电话，将诊断书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。

"肺癌晚期不一定都是绝症。"

女孩猛地抬头，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子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旁，手中把玩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。

"你是谁？"

云清不答，只是将银杏叶递给她："城东有家不起眼的中药店，找一位姓白的老大夫。"她顿了顿，"告诉他，是云姑娘让你来的。"

女孩半信半疑地接过叶子，惊讶地发现叶脉竟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
三个月后，肿瘤医院的医生们对着最新的检查结果面面相觑——晚期肿瘤竟然奇迹般缩小了大半。康复出院的女孩跑遍全城寻找那家药店，却始终找不到。

只有一片金黄的银杏叶，被她珍藏在日记本里，叶背用极小的字迹写着："你尽管善良，上天自有衡量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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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夜时分，云清循着断断续续的二胡声来到天桥下。

一个双目失明的老人正在拉琴，面前的铁盒里零星躺着几枚硬币。琴声哀戚，引得路过的小鬼都驻足倾听。

云清蹲下身，在铁盒里放了一枚铜钱。

"姑娘好心。"老人停下演奏，"想听什么曲子？"

"《二泉映月》吧，阿炳原版的。"

老人惊讶地"看"向她："现在年轻人很少知道这个版本了。"

琴弦颤动，如泣如诉的旋律在夜色中流淌。云清闭目聆听，眼前浮现1940年代无锡街头，那个同样失明的天才艺人。

曲终时，她轻轻按住老人的琴弓："您左眼还能感受到光，对吗？"

老人浑身一震："你怎么..."

云清指尖泛起微光，在老人眼前虚画一道符："明天日出时，站在窗前等第一缕阳光。"

次日清晨，当阳光照进老人破旧的出租屋时，他颤抖着摘下墨镜——模糊的光影时隔二十年再次映入眼帘。窗台上，一枚铜钱在晨光中闪闪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