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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如注的深夜，云清撑着油纸伞走过24小时便利店。玻璃窗内，穿西装的年轻男人正对着手机低声下气地道歉："王总，项目书我马上改...是，通宵也没问题..."

她停下脚步。男人印堂发黑，肩头三盏阳火已灭了两盏——这是将死之相。

"先生，需要伞吗？"云清敲了敲玻璃窗。

男人茫然抬头，看见窗外执伞而立的女子，月白旗袍在雨夜中泛着微光。他鬼使神差地走出来，接过伞柄时指尖传来一丝凉意。

"往南走，"云清指向霓虹闪烁处，"看见红灯笼的茶馆就进去，待到卯时。"

三天后，男人在新闻里看到自己工作的写字楼发生电梯坠落事故，正是他往常加班的时间。而那天雨夜，他在茶馆遇到位退休的老编辑，聊出的创意后来成了爆款项目。

胡同口的老槐树病了，枯黄的叶子提前落了满地。居委会正商量着要砍掉这棵三百年的古树。

云清深夜来到树下，掌心贴在皲裂的树皮上。神识沉入地底，看见树根被施工队埋的电缆层层缠绕，还有半截生锈的铁钉扎在要害处。

"忍着点。"她并指如刀，金光闪过，铁钉化为齑粉。老树发出常人听不到的呻吟，树洞里钻出几只惊慌的黄大仙，抱着她的裙角作揖。

第二天，枯树突然抽新芽的消息上了晚报。施工队来检修时，发现所有电缆都规整地绕开了主根，就像...被什么力量精心梳理过一样。

冬至夜的饺子馆热气蒸腾，云清坐在角落看老板娘偷偷往流浪汉碗里多加了五个饺子。忽然她皱眉——老板娘颈间有团黑气正在凝结。

"大姐，这枚铜钱送您。"云清将开光的五帝钱压在账单下，"挂在厨房梁上，保平安。"

三个月后，饺子馆煤气泄漏却奇迹般没爆炸的消息传遍胡同。消防员都说，那枚突然出现在阀门处的铜钱简直像自己长了腿。

暴雨倾盆的深夜，云清撑着油纸伞走在胡同里。伞面上绘着墨色山水，雨水顺着伞骨滑落，却半点沾不到她身上。

拐角处，一个老人蜷缩在屋檐下，怀里紧紧抱着个破旧的布包。雨水已经浸透了他的棉袄，他冻得嘴唇发青，却仍死死护着怀里的东西。

云清停下脚步。

"大爷，这么晚了，怎么不回家？"

老人抬头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警惕："家？房子被儿子卖了……"他声音沙哑，抱紧布包，"就剩这点老伴的遗物了……"

云清蹲下身，指尖轻轻碰了碰老人湿透的袖口。水汽瞬间蒸腾，老人的衣服转眼干了大半。

"东城有个养老院，现在去还来得及吃上热饭。"她将伞柄塞进老人手里，"沿着这条路直走，门口有棵老槐树的那家。"

老人怔怔地看着突然干燥的衣袖，又看看手中的伞——雨水在伞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，连他的裤脚都没再沾湿。

"姑娘，你……"

"快去吧。"云清微微一笑，"槐树精会照顾你的。"

老人蹒跚走远后，云清转身望向巷子深处。一个中年男人正冒雨跑来，手里攥着房产证，脸上写满懊悔。

"爸！爸你在哪儿？我把房子赎回来了！"

云清轻轻摇头，指尖一弹，一滴雨水落在男人后颈。他猛地打了个寒颤，突然转向养老院的方向跑去。

"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。"她轻声叹息，身影消失在雨幕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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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的公园长椅上，穿西装的年轻人机械地拉着小提琴。琴盒敞开着，里面零星躺着几枚硬币。

云清坐在他对面的秋千上，静静听了三首曲子。

"你的《梁祝》少了个转音。"她突然开口。

琴声戛然而止。年轻人抬头，眼睛布满血丝："您懂琴？"

"懂一点。"云清指尖轻点秋千链，发出清越的金属音，"意大利克里蒙纳的琴，不该在这里蒙尘。"

年轻人苦笑："明天就是最后期限…如果再凑不齐手术费…"

云清看见他胸口缠绕的黑气——那是至亲将逝的预兆。

"琴给我。"她突然伸手。

年轻人下意识护住琴，却在触及她目光时莫名松了手。云清接过琴弓，在弦上轻轻一拉——

公园里的路灯突然全部亮起，树影摇曳如聆听的观众。琴音化作肉眼可见的金色流光，缠绕在琴弦之上。

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，琴盒里已堆满金灿灿的银杏叶。年轻人颤抖着手拾起一片，叶子在他掌心化作了真正的金币。

"记住，"云清将琴还给他，"这世上总有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，守护着你的善良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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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半，街角的早餐铺热气腾腾。

云清坐在最里侧的小桌前，小口啜饮着豆浆。老板娘红着眼眶给客人装包子，时不时抹一下眼角。

"您的鲜肉包。"老板娘把蒸笼放在云清面前，手指上还贴着创可贴。

云清没有动筷，反而推过去一个香囊："挂在收银台下面，生意会好。"

老板娘愣住："这…"

"你丈夫的病，"云清轻声道，"今天会有人送特效药来。"

"你怎么知道…"老板娘话未说完，门外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。一个白大褂匆匆跑进来："张姐！新研发的靶向药批下来了！主任特批给您家老刘先用！"

老板娘手中的蒸笼啪地落地。等她再回头时，里侧的小桌已空无一人，只剩一碗冒着热气的豆浆，和压在碗底的一张黄符——那上面画着延年益寿的秘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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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的末班地铁，云清坐在角落闭目养神。

车厢另一头，穿高中校服的女孩紧攥着书包带，不时偷瞄对面醉醺醺的男人。那人的目光正不怀好意地在女孩腿上打转。

云清睁开眼，翡翠耳坠闪过一道微光。

男人突然怪叫一声，像是被什么烫到般跳起来。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臂上浮现的红色指印——那形状分明是个孩童的小手。

"有、有鬼啊！"他踉跄着冲向车门，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。

女孩长舒一口气，抬头正对上云清含笑的眼睛。

"姐姐…刚才…"

"没事了。"云清拍拍身边的空位，"这站到我下车前，你可以安心坐着。"

女孩感激地坐下，突然发现车窗反射里，云清身旁似乎还坐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，正朝自己甜甜地笑。再定睛看时，又什么都没有了。

"记住，"到站时云清轻声道，"走夜路时心里默念'女娲保佑'，就不会遇到坏人。"

女孩怔怔地点头，看着那个穿旗袍的身影消失在站台尽头。她不知道的是，此后每个走夜路的晚上，都真会有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的影子，默默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