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台的暖水瓶（2019春）

苏宁成了三庆园的常客，每周五都蹲在后台门口等“下班”。她发现何九华下台后总爱靠在消防栓上发呆，手里的保温杯永远装着枸杞菊花茶，杯盖内侧结着细密的茶渍。

“华哥，喝这个。”那天她递过去一袋胖大海，“您最近咳嗽太厉害了。”何九华挑眉接过，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：“姑娘，你怎么知道我咳嗽？”

“上周《汾河湾》，您唱‘家住绛州县龙门’时破音了。”苏宁低头绞着书包带，没看见何九华眼里闪过的惊讶。从那以后，后台的桌子上多了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桶，每天装着不同的润喉茶，枸杞浮在水面像落星。

四月的小剧场，尚九熙在台上闹着要喝奶茶，何九华突然指着观众席：“苏宁，帮我买杯珍珠奶茶。”全场起哄声中，苏宁红着脸跑出去，回来时看见何九华正靠在侧幕条上笑，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奶茶吸管。

散场后他塞给她张字条：“别买太甜的，齁嗓子。”字迹工整得像抄书，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。苏宁把字条夹进笔记本，里面贴满他演出的票根，还有每次写在节目单背面的“谢谢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