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墨卿感冒了。
这很反常。
她向来是那种发着高烧还能翻墙出去打架的狠角色,可这一次,她蔫得像只被雨淋透的猫,缩在被窝里,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38.5℃。”吴悦忧心忡忡地放下体温计,“你确定不去医务室?”
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声音:“……滚。”
连骂人都软绵绵的,毫无威慑力。
吴悦叹了口气,把退烧药和水杯放在床头,又掖了掖被角:“那你好好休息,我放学再来看你。”
关门声响起后,林墨卿才慢吞吞地从被窝里探出头。
脸颊烧得通红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,黏在皮肤上,难受得要命。她伸手去够水杯,却因为头晕差点打翻。
“烦死了……”她小声嘟囔,眼眶却莫名其妙地发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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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于伯棋是翻窗进来的。**
他轻巧地落在窗台上,肩上还带着初冬的寒气,手里却拎着一个保温袋。
“听说某只野猫病得下不了床了?”他跳进房间,声音里带着笑意。
林墨卿立刻把脑袋缩回被子里:“谁让你来的?”
“吴悦。”
“叛徒……”
于伯棋没理会她的抗议,自顾自地打开保温袋,取出一个瓷碗:“姜汤,趁热喝。”
“不喝。”
“我熬了两个小时。”
“……难喝。”
“加了双倍红糖。”
被窝里沉默了一会儿,才慢吞吞地探出一只手。
于伯棋把碗递过去,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,眉头皱得死紧,却还是乖乖喝完了。
“苦的。”她嫌弃地撇嘴。
“撒谎。”他接过空碗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,“我尝过,甜得发腻。”
林墨卿的耳尖瞬间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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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感冒的林墨卿,黏人得不像话。**
她自己都没意识到,当于伯棋起身要去洗碗时,她的手指悄悄拽住了他的衣角。
于伯棋低头看她:“嗯?”
“……冷。”她声音很小,几乎像是幻觉。
他愣了两秒,忽然笑了,转身坐回床边,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,又仔细地掖好被角:“我不走。”
林墨卿闭着眼睛,没说话,但手指却偷偷攥紧了被子边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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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夜幕降临,房间里只剩下暖黄的台灯光晕。**
林墨卿迷迷糊糊地睡醒,发现于伯棋还坐在床边,手里翻着她的素描本。
“偷看……”她哑着嗓子指控。
“正大光明地看。”他合上本子,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,“退烧了。”
她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,抓住他的手腕:“……别动。”
于伯棋任由她拉着,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:“怎么了?”
“头疼。”
“要吃药吗?”
“不要。”她闭着眼睛,声音闷闷的,“……你手凉,舒服。”
于伯棋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他小心翼翼地用掌心贴着她的额头,感受着她滚烫的体温渐渐消退。林墨卿的睫毛轻轻颤抖,呼吸逐渐平稳,像是又睡着了。
窗外飘起今年的第一场雪,寂静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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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第二天清晨,林墨卿的感冒好了大半。**
她坐在床上,盯着床头的水杯和药片发呆。
旁边放着一张字条:
**「记得吃药,保温杯里有热粥。」**
**「——你的男狐狸」**
她盯着那张字条看了很久,最后把它折好,塞进了素描本的夹层里。
然后,她拿起手机,给于伯棋发了条消息:
**「粥太咸了。」**
对方秒回:**「下次少放盐。」**
林墨卿盯着屏幕,嘴角微微上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