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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望向正在逗弄阴虎符黑龙虚影的魏无羡，忽然将人拽到身前。

“魏婴。”他指尖点在那枚逆鳞上，“这是聘礼。”

暴雨初歇的苍穹突然落下星光。每一颗光点都是当年被吞噬的修士残魂，它们轻柔地掠过池塘边的“复活者”，带走虚假的肉身，留下闪烁的真灵升空。

金凌在魏婧羽怀中睁开眼。少年眸中的鎏金褪去，变回清澈的琥珀色，只是眼底多了道细小的龙影。

“阿姐。”他轻声说，“我梦见阿爹了。”

莲花坞最后一盏灯笼亮起。

青金色的龙珠在金凌掌心缓缓旋转，三条小龙的虚影在珠内游弋，鳞片折射出的光芒将莲花坞残破的屋檐镀上一层流动的碎金。少年宗主忽然收拢五指，龙珠竟如流水般渗入他的皮肤，顺着血脉直抵心口。金星雪浪纹骤然亮起，化作一道金线游走全身，最终在他眉心凝成一道竖痕。

江晚吟的紫电猛地绷直，鞭梢如毒蛇吐信般指向金凌咽喉，却在距离皮肤三寸处硬生生停住。他看见少年睫毛上凝结着青铜色的霜——那是烛龙残魂正在与宿主融合的征兆。

“晚吟，别动。”魏婧羽按住他颤抖的手腕。她右臂的锁链纹不知何时已蔓延到颈侧，青金色的脉络在雪白肌肤下明灭，如同一条蛰伏的龙。

池塘边的“复活者”们突然集体转身，数百双空洞的眼睛同时望向金凌。最前排的蓝启仁魂魄抬起半透明的手，苍老的指尖穿过少年宗主胸膛，竟从心口抽出一缕缠绕着金光的黑雾。

“怨气化龙……”魏无羡瞳孔骤缩。那黑雾的形态与阴虎符所控怨灵截然不同，每一缕都带着龙鳞般的细密纹路。他下意识摸向自己心口的逆鳞，却发现那处皮肤滚烫如烙铁——蓝忘机的抹额正贴在那里，青金纹路如活物般钻进他的血脉。

金凌忽然仰头发出一声非人的长吟。音波过处，莲花坞所有残存的青铜器皿应声炸裂，飞溅的碎片在空中重组为微型龙形。这些寸许长的小龙首尾相衔，在金麟台方向拼出一道横贯天际的青铜桥。

桥的尽头站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。

“薛洋？”江晚吟的紫电炸开刺目雷光。那人却抬起腐烂过半的脸——右眼嵌着降灾的碎片，左眼窝里游动着与龙珠同源的青金光芒。

“江宗主错认了。”嗓音像是千万根锈针摩擦，“我是你们家第一任宗主埋下的锁。”

魏婧羽的右臂突然暴起发难，龙化的五指刺穿那具躯壳。腐烂皮肉簌簌脱落，露出内里青铜铸造的骨架。每根骨头上都刻满与锁链纹相同的咒文，脊柱位置赫然嵌着半枚金星雪浪冠的残片。

“阿姐退后！”金凌的岁华剑燃起青焰。少年剑锋所指之处，青铜桥上的小龙集体调头，暴雨般射向那具骷髅。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，却在触及目标的瞬间全部悬停——骷髅用指骨捏着片逆鳞，正是魏无羡心口缺失的那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