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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这里。"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，"轮指要再轻些。"

金凌和蓝思追趴在窗边偷师，被魏无羡一手一个按住肩膀："嘘——你们舅舅当年学琴时..."

江晚吟一道眼刀甩过去，魏无羡立刻改口："...可是连蓝启仁都夸过的。"

晚风拂过琴弦，带起细微的震颤。魏婧羽忽然发现琴腹内壁刻着行小字："壬午年仲夏，晚吟制于莲花坞"。字迹稚嫩，却已见风骨。

她抬头，正对上江晚吟微微闪躲的目光。

"江宗主。"魏婧羽指尖抚过那行刻字，"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？"

月光漫过水榭，将新修的桐木琴照得发亮。远处传来少年们断断续续的箫声，惊起了荷塘里最后一尾游鱼。

清晨的露珠还在莲叶上滚动，魏婧羽已在书房研墨。新得的松烟墨在端砚上化开，散着淡淡的檀香气。她提笔蘸墨，忽然被一双手从身后握住手腕。

"腕太僵。"江晚吟的气息拂过耳际，带着晨练后的松木香。他引着她的手在宣纸上运笔，一株墨竹渐渐成形，枝干遒劲如剑。

砚台边沿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。魏婧羽故意往后靠了靠，感觉江晚吟的呼吸滞了一瞬。

"专心。"他嗓音微哑，却将她圈得更紧。

院外传来脚步声，蓝思追捧着个锦盒站在廊下，进退两难。金凌从他身后探头，墨汁蹭在鼻尖上："舅舅！欧阳家送来的..."

江晚吟头也不抬："放着。"

少年们放下锦盒就溜，却在月洞门边撞见偷笑的魏无羡。蓝忘机及时捂住道侣的嘴，将人拖去偏厅。

午后闷热，魏婧羽在凉亭临帖。江晚吟批完公文过来，见她正对着《快雪时晴帖》出神。

"不像？"她指着自己临摹的字。

江晚吟抽走她手中的笔，在旁另写一行。同样的字迹，却多了几分凌厉风骨。"转折处要干脆。"他笔尖轻点，"...像出剑。"

魏婧羽重新蘸墨，忽然在砚台边发现枚青玉镇纸——雕成竹节模样，正好压住被风吹起的宣纸。

"新买的？"

"库房找的。"江晚吟语气平淡，"...闲置多年。"

她摩挲着镇纸上细微的划痕，忽然在底部摸到个"晚"字，刻痕已有些模糊。

申时末，骤雨忽至。魏婧羽在偏厅找到了对弈的江晚吟和蓝思追。棋盘旁摆着欧阳家送来的锦盒，里面是套罕见的雨过天青瓷笔洗。

"江宗主棋艺精妙。"蓝思追落下白子，恭敬道。

江晚吟轻哼："比你师父强。"

廊下传来金凌的嚷嚷："阿姐！看我写的字！"

少年举着张淋湿的宣纸冲进来，墨迹晕染如烟云。魏婧羽接过细看，竟是临摹的江晚吟早晨那株墨竹，虽笔法稚嫩，神韵却已得三分。

"尚可。"江晚吟扫了一眼，却将湿纸放在炭盆旁小心烘干，"...挂你房里。"

雨声渐歇时，魏婧羽取出新制的松烟墨。墨锭上浮雕着并蒂莲，是她亲手刻的模子。江晚吟研磨试笔，墨色如漆，落纸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