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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臣甘之如饴。"

皇帝又看向陆昭云："你呢？可知与他在一起，将面临多少非议？"

陆昭云看了一眼身侧之人，心中突然无比平静："回陛下，民女愿与他同甘共苦。"

"好一对痴儿女！"皇帝突然大笑，"既如此，朕成全你们！"

峰回路转，陆昭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"不过有个条件。"皇帝敛了笑容，"燕迟需协助太子彻查宁王谋反一案。至于陆昭云..."他意味深长地说，"待案子了结，朕会公开认你为义女，赐国姓。如此，前朝往事一笔勾销，你二人婚事也无人敢议。"

陆昭云和燕迟同时叩首谢恩。走出乾元殿时，她双腿发软，几乎站不稳。燕迟不顾礼仪，一把扶住她的腰。

"疼吗？"陆昭云小声问，看到他官服下摆已经渗出血迹。

燕迟摇头，眼中是掩不住的喜悦："值得。"

回府的马车上，陆昭云坚持要检查他的伤口。燕迟无奈，只得解开衣襟让她重新包扎。当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又裂开时，她心疼得直掉眼泪。

"别哭。"燕迟轻吻她的泪珠，"皇上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，这是天大的喜事。"

陆昭云吸了吸鼻子："你真的愿意辞官？"

"早就不想干了。"燕迟笑着系好衣带，"每天审犯人哪有陪夫人赏花有趣？"

"谁是你夫人！"陆昭云红着脸捶他，却被他捉住手腕。

玉镯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，燕迟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："很快就是了。"

马车微微颠簸，两人十指相扣。燕迟突然想起什么："对了，江南那个小院，我让人先去收拾。等案子结束，我们立刻动身。"

"好。"陆昭云靠在他肩头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"我要在院子里种满芍药。"

"再挖个小池塘，养些锦鲤。"

"还要搭个秋千..."
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，描绘着未来的美好图景。马车穿过繁华的街市，阳光透过纱帘，在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这一刻，什么前朝旧怨、什么权力斗争仿佛都远去了。唯有掌心传来的温度，真实得让人心醉。

雨夜惊雷，陆昭云从浅眠中惊醒。窗外电闪雷鸣，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瓦片上，像无数细小的石子。她拢了拢单薄的寝衣，正要起身关窗，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

"昭云，醒着吗？"燕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，带着罕见的激动。

陆昭云匆忙点亮烛台，拉开门闩。门外，燕迟浑身湿透，发梢滴着水，眼中却闪烁着夺目的光彩。他手中紧握着一卷明黄绢帛，在看到她的一瞬间，唇角扬起灿烂的笑容。

"宁王认罪了！"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，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雨水会沾湿她的寝衣，"刚刚圣旨到府，宁王谋反罪证确凿，贬为庶人，永囚皇陵！"

陆昭云呆立片刻，突然泪如雨下。半年的提心吊胆，无数个噩梦连连的夜晚，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