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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峤西的表情由紧张逐渐变得平静，最后甚至带着一丝释然。

"不，我不会回去。"他的声音出奇地冷静，"我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...不，我不在乎...那就这样吧。"

他挂断电话，取出SIM卡，随手扔进路过的后海里。

"怎么了？"林其乐担忧地问。

蒋峤西摇摇头，嘴角挂着一丝苦笑："他发现了我不在杭州。说要断绝父子关系，除非我立刻回去。"

林其乐倒吸一口冷气："那你..."

"我拒绝了。"蒋峤西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，语气轻松得像是刚卸下一副重担，"十八年了，我第一次对他说'不'，感觉...很好。"

这个简单的陈述让林其乐眼眶发热。她知道这个"不"字对蒋峤西意味着什么——那是他挣脱枷锁，真正成为自己的开始。

晚餐他们在一家小巷里的老北京炸酱面馆解决。简陋的塑料桌椅，油腻的菜单，但面条出奇地好吃。蒋峤西学着周围本地人的样子，把黄瓜丝和酱料拌进面里，结果辣得直喝水，逗得林其乐笑个不停。

回旅馆的路上，他们买了西瓜和樱桃，准备当宵夜。胡同里没有路灯，只有住户窗口透出的零星灯光。蒋峤西一手提着水果，一手紧紧牵着林其乐，生怕她绊倒。

"小心台阶。"他轻声提醒，推开旅馆吱呀作响的木门。

房间比白天更闷热，只有一个小风扇在床头摇头晃脑。他们轮流洗完澡，穿着T恤和短裤坐在床上吃水果。西瓜不够甜，樱桃有些酸，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，把核吐在纸巾上。

"明天去看学校？"林其乐问，舔了舔手指上的樱桃汁。

蒋峤西点点头，从包里拿出地图："先去清华，然后去对面的师大。如果时间够，再去你清单上的那几所。"

林其乐凑过去看地图，湿漉漉的头发扫过蒋峤西的手臂。他僵了一下，然后轻轻拨开她的头发，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。

"睡吧，"他的声音有些哑，"明天要早起。"

关灯后，房间陷入黑暗，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。他们并排躺在床上，中间隔着一条刻意保留的缝隙，谁都不敢先越界。

"其乐？"蒋峤西在黑暗中轻声唤道。

"嗯？"

"我...能抱着你睡吗？"

林其乐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。她轻轻"嗯"了一声，随即感到蒋峤西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环过她的腰，将她拉近。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，心跳声清晰可闻。

"这样...可以吗？"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后颈。

林其乐点点头，然后意识到黑暗中他看不见，赶紧小声说："可以。"

蒋峤西的手找到她的，轻轻贴在自己胸口。隔着薄薄的T恤，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体温。这个姿势亲密得让她全身发热，却又奇异地安心，像是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港湾。

"晚安。"他在她耳边低语，声音里满是温柔和珍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