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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刻，什么猜疑、隐瞒、父辈恩怨都不重要了。她只要他活着。

监军府内灯火通明，医官们进进出出，一盆盆血水从内室端出。云昭站在门外，手上、衣上都是肖珏的血，整个人如雕塑般一动不动。

"将军，您也受伤了，该处理一下。"赵成小声劝道。

云昭摇头："我没事。"

"肖大人吉人天相，一定会..."

"赵成。"云昭打断他，"去查查肖大人的书房，找一个暗格。里面有重要线索。"

赵成领命而去。云昭继续站在原地，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门。每一次开门，她都希望能听到肖珏好转的消息，但医官们只是摇头叹气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首席医官终于出来，脸上带着疲惫的喜色："箭已经取出，毒也解了。但肖大人失血过多，今晚是关键时期，需要有人时刻守着。"

"我来。"云昭毫不犹豫地说。

医官欲言又止："将军，您的伤..."

"我说，我来。"云昭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
医官叹了口气，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退下了。云昭轻轻推开门，走进内室。

肖珏趴在床上，背上缠着厚厚的绷带，仍有血迹渗出。他的脸色比纸还白，嘴唇因失血而呈现淡淡的紫色，呼吸微弱但平稳。

云昭在床边坐下，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。那只总是温暖有力的手，此刻冰凉得吓人。她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，注意到上面有许多细小的疤痕——这是常年握笔和练剑留下的痕迹。

"你这个傻子..."她低声呢喃，"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换我的？"

窗外，月亮悄悄爬上树梢，将清冷的光辉洒进房间。云昭就这样坐着，目不转睛地盯着肖珏的脸，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。

后半夜，肖珏开始发烧。他不安地扭动身体，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呓语。云昭急忙用湿帕子擦拭他滚烫的额头，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喊着"父亲"和"清月"——她儿时的名字。

"我在这。"她握住他的手，轻声回应，"我在这，肖珏。"

黎明时分，肖珏的烧终于退了。云昭精疲力竭地靠在床柱上，却不敢闭眼。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洒落时，她感觉到手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。

"云...昭..."肖珏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
云昭立刻俯身："我在这。你需要什么？水？药？"

肖珏微微摇头，艰难地抬起手，轻触她的脸颊："你...没睡..."

这个简单的观察让云昭鼻子一酸。都这种时候了，他还在关心她。

"我没事。"她握住他的手，"你感觉怎么样？"

"像被...马踩过..."肖珏虚弱地笑了笑，随即因疼痛而皱眉。

"别动。"云昭轻轻按住他，"伤口会裂开。"

肖珏顺从地躺好，眼睛却一直看着她："赫连铮..."

"死了。"云昭简短地说，"我杀的。"

肖珏闭了闭眼，似乎松了一口气："他...临死前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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