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珏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笑意:"云将军这是要监禁本官?"
"是又如何?"云昭将药碗塞进他手里,"喝药。"
药汁乌黑浓稠,散发着苦涩的气息。肖珏一饮而尽,眉头都没皱一下。云昭递上一颗蜜饯,他却摇头,反而从枕下摸出一个小纸包。
"尝尝。"他打开纸包,里面是几块琥珀色的糖,"南疆进贡的琥珀糖,能压苦味。"
云昭拈起一块放入口中,甜香立刻在舌尖化开,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。她满足地眯起眼:"好吃。"
"喜欢就好。"肖珏轻声说,目光温柔得不像话。
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,安静而温暖。云昭注意到肖珏的衣领有些歪,下意识伸手替他整理。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脖颈,两人俱是一颤。
"伤...还疼吗?"云昭收回手,耳根发热。
肖珏摇头,却在她转身时轻嘶一声。云昭立刻紧张地回头:"扯到伤口了?让我看看。"
她小心翼翼地扶他侧身,揭开里衣查看背上的伤。三道箭伤已经结痂,但最深处仍有血丝渗出。云昭取过案上的药膏,轻轻涂抹在伤处。
"疼吗?"她小声问。
肖珏摇头,但紧绷的肌肉出卖了他。云昭俯身,像他曾经对她做的那样,在伤口上轻轻吹气。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,肖珏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些。
"学得挺快。"他低声笑道。
云昭哼了一声,继续上药。她的动作极轻,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。肖珏的背部线条优美,肌肉匀称,若不是那些狰狞的伤疤,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。
"这些..."她指着一道陈年旧伤,"是怎么来的?"
"三年前追查赫连铮时中的埋伏。"肖珏平静地说,"差点要了命。"
云昭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道疤痕,心头一阵刺痛。她突然意识到,这十五年来,肖珏背负的痛苦不比她少。失去父亲,独自追查真相,在朝堂的明枪暗箭中生存...
"怎么了?"肖珏转头看她。
云昭摇头,继续涂药。但一滴不争气的泪水还是落在了他背上,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肖珏突然转身,不顾牵动伤口的疼痛,一把将她拉入怀中:"别哭。"
这个拥抱来得突然,云昭僵了一瞬,随即放松下来,将脸埋在他肩头。肖珏的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和沉香气味,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安全感。
"我才没哭。"她闷声说,"是药熏的。"
肖珏低笑,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:"好,是药的错。"
阳光透过窗纱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,谁都不愿打破这一刻的安宁。
五日后,肖珏终于被允许下床活动。虽然医官再三叮嘱不可剧烈运动,但他还是在傍晚时分来到了云昭的营帐外。
"将军,肖大人求见。"赵成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笑意。
云昭正在擦拭佩刀,闻言差点把刀掉在地上:"让他进来。"
帐帘掀起,肖珏一身月白色锦袍,腰间玉带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