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低笑。
“那边是我的院子。”
牧䪩身形一僵,心跳都漏了半拍。
电光石火间,她猛地转回身,将错就错进行到底,走的就是一个理直气壮:“我就是去你的院子,不行吗?”
“呃?”月兮这下是真的意外了。
在他看来,这位郡主恨不得能离自己多远就离多远。
“怎么,不欢迎?”牧䪩挑眉。
“只要郡主喜欢,自然可以。”
牧䪩得意地哼了一声,故意在前面晃悠着走,用后脑勺对着他。月兮只得无声地跟了过去。
眼看就到了院子门口,牧䪩脚下一个急转弯,掉头就往回走,路过月兮身边时,还冲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。
“逗你玩呢!我回自己屋睡!”
月兮眼角带笑,一副“我就知道会这样”的表情:“郡主这是打退堂鼓了?”
“谁说我打退堂鼓了!我本来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!”牧䪩嘴硬。
月兮也不跟她辩白,从善如流地点点头:“郡主请回吧,我这就去通知列宿,让他过去伺候。”
他这副吃定她的样子,真的很欠揍!
牧䪩一口银牙差点咬碎,心一横,脚一跺,再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月兮的院门。
她背对着门口那个男人,将手背在身后,将愣住的月兮丢在门口,自己大摇大摆地往里走。
“你要是喜欢多人,我不介意你把列宿也叫过来!”
用这种现代词汇去轰炸他这种一本正经的古董男人,准保吓得他魂飞魄散。
牧䪩不用回头,都能想象出他现在脸上那副精彩纷呈的表情。
这不?她都快走到屋门口了,他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大门外。
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,推门而入。
草环绕过还杵在大门外的月兮,一溜烟地进了屋,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。
“小姐,我总算明白你说的了,能让月兮公子变脸,这乐子可太大了!”
牧䪩已经大马金刀地在桌边坐下,一副这儿就是她地盘的架势。
“笑够了没?笑够了就去给我弄些酒来。”
“酒?”草环一懵,小姐向来不爱喝酒,这会儿……难道是想借酒壮胆?她偷偷瞄了牧䪩一眼,见她神色清明,压根没有半点女儿家的小心思,顿时闹了个大红脸,知道是自己想歪了。
“嗯,”牧䪩朝门外那个还站着的木头桩子努了努嘴,“要够他醉得趴下的量。”
草环眼睛“噌”地一亮,小姐这是又有新花样了!
只怕今晚月兮公子有得受了!她应了一声,迈着小碎步就跑了出去。
月兮并非真的被那句“多人”给吓傻了,他只是在琢磨这词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她,自己,还有列宿……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他自己都觉得荒唐,不禁苦笑。
这词从她嘴里说出来,总让他忍不住去深思。
他慢慢走进屋,视线扫过牧䪩,又很快瞥开,那张一向镇定的脸上,还残留着一抹很不自然的神色。
过去那个牧䪩虽然顽劣,却从不放浪,难道是这几年性子变了?
那种话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,在他看来,实在是有伤风化。
可当他再次看过去,对上她那双坦荡荡的眼睛时,里面干净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猥琐之意。
这反而让他更觉难堪,觉得自己刚才那些胡思乱想,简直是玷污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