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玊心刺倒钟擎,却不想钟擎用铁皮包住双肺,避免灵气泄出,只是假死,操动箭矢向玊心射来,迟月将玊心扑倒,才救其一命,自己却是因此殒命。
迟文抱着师傅逐渐冰凉的躯体,早已哭得没了力气。
玊心手提霜却,站起身来,双眸冰冷,盯着钟擎。
“余誓杀汝。”
玊心口中吐出几个字,横起剑,便向钟擎刺来。
钟擎正与乱琴搏斗,看着玊心刺来,连忙将皮肤包裹住身体。
“当!”
霜却碰开,玊心却再做架势,再是刺来。
“尔等这些杂碎,甚是烦人!”
钟擎一时气涌心头,铁拳一挥,将乱琴火舌逼退,转身冲着玊心便是一拳。
“姐姐!小心啊!”
“玊心!”
玊心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,却只是一个闪身,钟擎便是又扑了个空。
“你......”
钟擎大惊失色,满身细胞是个乱颤不止。
双眼不断索寻,却迟迟找不见,心头慌乱便是更甚。
“你这家伙......”
支支吾吾着,钟擎只得并起双拳,挡在身前。
玊心辗转腾挪间,又在钟擎身上留下不少伤口。
见钟擎不露破绽,又一动不动,便一脚踏在钟擎身上,身如飞燕,流转半空。
“尔敛财败银,荒淫纵情,强占民女,又害余师妹性命,罪无可恕......”
玊心紫眸明亮,周身之间又是浮现出火焰,脸颊那朵疤也冒出火星。
“今日若不诛汝,天理难容!”
只觉风起,一阵火焰漩涡乍现,玊心轻盈落地。
“火舞幻叶......”
吟罢,玊心一口血喷出,浸染了地面。
短短一时,两次幻叶,体肤之伤,非常人所能受。
玊心抿着嘴,浑身是个疼痛难当,是连擦血的力气都没哩。
不过还好,钟擎此遭,倒是必死无疑......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奸笑自身后传来,直把玊心笑得浑身一震。
“我当你还有甚么新法子,说到底,不过是黔驴技穷......”
钟擎叉着腰,却是好端端地站着!
“......”
玊心内心一坠,转头看向钟擎。
“姐姐......”
玉容跑来扶起玊心,循着目光看去,直惊得合不拢嘴。
只看那钟擎,是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招,却不似之前,此下钟擎那铁做的身子除了几道划痕,却是再无他物。
“怎会如此......”
玊心道,却扯得身子一阵疼痛。
“姐姐,不要动了......”
玉容虽是震惊,但还是背起玊心。
“想跑?”
钟擎活动着肩膀,向二人走去。
“休走!”
一团火舌喷袭而来,钟擎却是只一摆手,便将那离火之力拍得烟消云散。
乱琴把着火琴,满头大汗。
“小哥,你倒是没听过么......”
钟擎伸出一根手指,冲他轻轻摇晃。
“真金,不怕火炼。”
乱琴盯着他,手脚一时冰冷。
“嘭!”
只是转瞬间,钟擎便来到乱琴身边,一记铁拳,狠狠砸在乱琴的腹部。
乱琴重重砸在墙壁上,火舌消散,人也是昏死过去。
“好了......碍事的小老鼠没了......”
钟擎拍着拳头,向二人走去。
“玉容......你快走......”
玊心强撑着力气道。
“我绝不!”
玉容倔强道,仍背着玊心一步步走着。
玊心能感觉到,玉容的心口正扑通直跳。
“玉容......”
“真是感人......”
只觉脊背发凉,玊心转头,便是看见钟擎。
“不过,煽情就到此为止罢......”
“待到那边,你俩再续姐妹之情......”
铁手一挥,便掐住玊心的咽喉,直个提了起来。
“呜......”
玊心伸手挣扎着,奈何此时体虚神弱,只是无济于事。
“混蛋!放开姐姐!”
玉容跑来,狠狠捶打着钟擎。
“放开......放开!”
玉容流着泪,双拳锤得通红,却不曾停下。
钟擎打了打哈欠,轻轻挥手,便将玉容扇出几米。
“玉......容......”
玊心涨红了脸,只能看着玉容倒在地上。
“放开她......”
“怎样......你喜欢,亲爱的人死在面前的模样么?”
钟擎看着玊心,啧啧道:“莫急莫急,我会把你们关起来,然后一天杀一个,一天杀一个......”
“至于你......啧啧......倒是有些姿色......”
钟擎狞笑着,凑到玊心耳边道:“这些日子你便好好陪陪我,最后再杀你......”
“嘿嘿嘿......”
钟擎笑着,全然不知此时玊心之手已然垂了下去。
“呼呼呼......”
只听火焰呼呼烧声,钟擎顿觉不妙,别过头看。
玊心手拿着天罡八卦盘,正对着钟擎脖颈处。
“不好!”
······
“什么,你叫我烧这盘子?”
乱琴看着玊心手中的八卦盘,问道。
“公子只管烧它便是,日后余自有大用。”
玊心道,乱琴虽是摸不着脑袋,但还是听话照做。
······
钟擎虽不知如何,但心中本能告诉他,快躲开为妙。
可为时已晚,盘中蚕火呼啸而出,死死圈住了钟擎的脖颈。
“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”
火舌缠绕,死死围着钟擎的脖子,噼啪烧着。
铁手一松,玊心便落在地上。
“咳咳咳......”
玊心一阵咳嗽,看着钟擎被那火焰烧的团团直转。
“可恶......你这鬼谋多端的贱女人!”
钟擎只觉脖子如是被一刀刀割开般疼痛,双手不断扑打,却始终是拍不灭。
“尔这铁甲,也不是坚不可摧......”
玊心稍稍恢复了气力,冷言道。
自方才便看出端倪,同样的招数,留下的伤却不一样。
想是他心中害怕,便将那铁甲多包在身子几层,才能挡下自己的攻击。
而若是如此,他那身体必当是动弹不得,眼下却又是活蹦乱跳......
“尔的弱点,便是在此!”
膝盖,手肘为关节处,若是锁死,那必是寸步难行。
所以他只是在其他地方堆了厚铁,而这样的关节部分却只是贴了层铁皮。
钟擎刚还是转头转脑,由此见,脖颈大抵也如关节处脆弱。
所以乘其不备,以八卦盘所容储之离火,可痛击之。
火能克金,何况离火,不过分秒,便能烧穿他那铁皮。
“歹毒......”
钟擎咆哮着,铁卷大展,将自身缠绕。
“......”
只是静静看着,不过数十秒,钟擎化作个铁做的法老来。
铁块作棺材模样立着,上头刻着人脸,周身却是浑身带刺。
“这是为自己造了个棺材么......”
玊心忍着笑,道:“怕是穷途末路,如果不想被火烧死,便只能将自己层层包起......”
“只是这样......”玊心提起剑,一瘸一拐地走去,“瓮中之鳖......”
抬剑劈下,死死磕在那铁块上。
“......”
却是一瞬,铁块上那尖刺迸发延长,向玊心刺去。
玊心一惊,向后一跳,却还是慢了一步,被那铁刺扎了几个窟窿出来。
“......”
玊心流着血,双眸轻闭,睁开决目。
以决目扫之,却不见气息薄弱之处,相反之,气息却是异常强悍。
正是焦头烂额之时,那铁块却是不依不挠,身周铁刺迸发,无差别向周围射去。
“不好!”
玊心大惊,脚下云水顿生,一手挟起乱琴和玉容,眨眼便丢出地窖。
“迟文!先出去躲避一会,此间有余!”
玊心又一个闪身,来到迟文身前,挥剑斩开铁刺,同时对迟文说道。
“大师姐......”
迟文用力点头,抱起迟月,闪身离了地窖。
发射完毕,玊心浑身伤口,却是盯着钟擎,道:“此间,只剩尔余二人......”
忽而听着咯吱咯吱声,玊心回头一看,地窖之内,铁刺正微微松动。
“不好......”
玊心转过身来,抬剑抵挡,那数百根铁刺又按原路回到那铁块身上去了。
“真是棘手......”
玊心脸上遍布擦伤,气喘吁吁道。
“放马过来罢!任你砍个多少年,也决不可能破开我这壁垒!”
铁块之内,钟擎怒吼着,可在外面看着,只能看见那铁块在那儿摇摇晃晃。
玊心轻轻一笑,大抵明白钟擎所言为何,只是笑者非为此。
而是心中,已定破敌之计。
“不过如此......尔就觉得......余拿尔没法子么......”
玊心执剑,绕着那铁块转圈走着。
“不过虚名,谈何无坚不摧......”
“费了余这么大工夫......尔拿何来赔?!”
铁块不断震动,其中钟擎已是气得浑身颤抖。
“找死!我便成全你!”
铁块又是一震,其上铁刺不断震动,顷刻迸发。
玊心早有准备,只是挥剑,便将铁刺剥去。
双眸瑰丽间,便捕捉到那丝空隙。
“正是现在。”
玊心轻轻呼出一口气,霜却淹没一抹水花。
再看其容,紫眸之下,花疤染上一丝水流。
身后铁刺已然微微震动,玊心沉吟着,以脚抢地,向那铁块冲去。
霜却上之水花,早已化作潺潺水流,在玊心身后,如飘带般飘扬。
身后铁刺已然回转,正是返途。
“自寻死路!”
钟擎虽是裹在内中,却能感受到玊心向自己冲来。
于是便缓缓加强那铁壁的硬度,纵使再有什么法子,也不可能破开。
“你就等着在我这铜墙铁壁前吃瘪,然后被我那铁针扎成马蜂窝罢!”
玊心挟着流水,已至面前,冷冷喝道:“受死吧!”
“霜灭之壹......”
“若雨......”
“若雨......”
钟擎听得一清二楚,那两个字如河流般缓入他的耳中。
若雨......若雨......
霎时失了气力,脑中一阵混乱。
如梦如幻般,钟擎看着个人影,却是模模糊糊的,怎地也看不清。
只是看着,好似是个女孩......
我却是曾记着......
倒是个谁来着......
钟擎失了气力,玊心如流水般划过,轻轻落地。
“漪涟......”
巧柔水力,非只流还,婉转流焉,柔能克刚。
水花散去,那铁做的棺材便不再晃动,正飞来的铁刺,也叮叮当当落在地上。
“呲......嘭!”
铁块上下相离,上者重重落在地上。
内里嵌着的钟擎,也如铁块般,挥做两段。
鲜血滴答,染红地面。
玊心拿着剑,冷眼看着奄奄一息的钟擎。
后者闭着眼,面色苍白,嘴角却是含笑。
“若雨......若雨......”
钟擎念叨着,忽而长舒一口气。
“对啊......她好像......是叫这个来着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