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乱琴大闹选会,惹人注目,乘安城不备之际,躲在暗处的玊心如离弓弦之箭,直直向安城刺去。
“砰!”
台下人群以为将要血溅当场,正此千钧之际,一方土墙拔地而起,霜却正刺中那土墙。
“......”
玊心到底独臂,气力不足,震得虎口发麻,只得向后跳去。
安城额头冷汗直流,这一刺挡下了不要紧,却是吓了台下百姓一跳。
“噫阿!有妖怪!”
“这是甚么邪魔,竟有驭地之术!”
安城听着台下百姓闲言碎语,心头不觉大恼。
玊心舒展手臂,冷眼道:“光天化日之下,尔还有甚么好辩解的?”
几个下人吓呆了,乱琴连忙挣开束缚,从台上跳下去。
“安大人,如实道来!”
主持看着不对,便厉声道。
“安大人,既然已经撕破脸面,毒米之事还望你给百姓一个交代。”
江禾看着眼前一幕,虽觉着有些不真,但亲眼所见,不得不信。
······
昨日晚,江禾打开那袋米时,便吸引了玊心的注意。
“这米......”
总觉着不对劲,为印证猜想,玊心运起鹤观,再看那米时,颗颗白米上,尽皆缠绕阴邪气息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玊心道,那三人却是摸不着头脑。
“安城染了恶气,为达心中所愿,便将毒气渗入米粮之中,百姓吃了,不日便会发病而亡。”
“余想,这便是城中恶病之由......”
······
“安大人,谅我认你为仁义宽宏之辈,不曾想背地之中,却以此毒计残害百姓!”
江禾怒目圆睁,又如何不能愤怒,百姓深受其害,连母亲也为此丧命......
“......”
安城哑口无言,玊心提剑,指着安城道:“尔这篡逆,暗中使坏,打压同行,整个载物城只奉你一家独大,再贩卖毒米,祸害百姓,毒杀城主,再以此上位......”
“余所说者,可有一字有误?!”
“安城......”
台下,夏子欢看台上局势,听的明白,看得清楚。
此事皆由安城一人谋划,与夏子欢毫无瓜葛。
只是竹马少年,恩爱夫君,真的作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么......
安城此时却是冷汗直流,再没了昔日优雅。
“安城竟是如此之人,真是看错他了......”
“如此歹毒,为夺位不择手段,真当千刀万剐......”
台下百姓风凉,甚是可悲。
“你这混账,又晓得甚么......”
安城看着玊心,忽然说道。
“我如此做,不过是还载物百姓太平......”
玊心双目鹤观,看得清楚,安城身上阴邪之气愈发严重。
“不过初来乍到,又怎知这载物城素来之事......”
“哎呦......”
“疼,疼也!”
这时间,台下百姓全都捂起肚子,只喊着疼。
台上江禾也捂着肚子,面色难看。主持直疼得滚到台下。
只单单夏子欢一人,立在原地,不知所措。
“阴邪爆发,恶病之发也会加剧么......”
玊心如是想道,手中之剑愈发加紧。
“汝不过一个游客,又怎知我所为何?”
只听隆隆震地,土岩自地而生,瞬间捅破台板,直指玊心。
玊心大惊,横剑抵挡,借力腾空。
“乱琴!玉容!疏散百姓!”
玊心看得出来,这浩土之力,可撼天震地,到时周遭百姓免不了遭难。
“明白!”
乱琴玉容齐声道,便扶着害病百姓,上了车,向远处驾去。
夏子欢正愣着,听玊心之言,才反应过来,便同去帮忙。
“子欢夫人......”
玉容看着夏子欢,心中生起一丝尴尬。
夏子欢并无表情:“眼下疏散百姓为重,不必多言。”
“嗯。”
玊心轻轻落在土刺之上,乱琴闪到台上,扶起江禾。
“玊心,你且小心。”
玊心点点头,乱琴背起江禾,便下台而去。
“我所看此病者,一旦发作,重者不出半个时辰,便会殒命......”
玊心想起江禾此前所言,不住眉头紧锁。
“半个时辰......”
于是手中长剑指着安城,道:“余名为鹤,半个时辰,便取你性命!”
安城闻言,却是一愣,旋即大笑道:“哈哈哈哈哈,半个时辰?”
“你也太会做梦了罢!”
说时,安城重踏地面,又听隆隆震地之声,近百根土刺冲出,将这看台附近毁了个稀烂。
玊心立在土刺上,变换位置,才是站定。
心中却不安道:“此人邪气如此蓬勃,竟能造出如此大的牢笼。”
说的不错,这土做的牢笼将二人隔绝笼内,外面对内无从得知。
“受死吧!”
双手一挥,数十粒岩石腾空,微微浮动,流星般向玊心射来。
“鹤观之下,疏漏尽入余目。”
只是几个辗转腾挪,玊心仍立于土刺之上,其射岩石,皆撞壁而碎。
安城见玊心灵动,一时捕捉不到,正惊讶之际,玊心挺剑而来。
霜却所指,安城脾脏。
“不好!”
既使得土之邪气,自然明白弱点所在,见玊心直冲命门而来,安城又一挥手,又一道土墙升起。
不料玊心早有预料,既见土墙,便收起剑,以脚踏之,翻身至安城身后。
双眸锁住安城脾脏,长剑刺去。
“砰!”
只听清亮声响,又是震得玊心一麻。
再看时,土岩竟爬满安城满身!
安城回过头,正看见玊心。
来不及反应,数根土刺便刺入玊心身体。
“噗呲!”
土刺入体,鲜血横流,玊心顾不得疼痛,挥剑斩断其余土刺,翻身后退。
安城见玊心嘴角流血,冷笑道:“就这般能耐,也来斩我?”
“痴人说梦......”
抬手间,玊心身体上那土刺拔体而出。
“噗......”
玊心口吐鲜血,却见那带血土刺又向其去。
“真是棘手......”
轻轻一跳,土刺砸地破碎。
“看招!”
玊心此时正在空中,安城看准时机,数块岩石拼接,霎时一块巨石便向玊心飞去。
玊心大惊,只碍身处半空,不便动弹。
“呼......”
脸颊花疤染上清流水花,霜却引水,澜澜而涌。
只如水流般划过,巨石拦腰斩断,水花化雨,绵绵撒下。
“若雨漪涟......”
再看时,玊心艰难立在土刺之上,霜却合鞘。
安城见此情此景,已是惊呆:“你......你是甚么人?”
玊心恶狠狠地吐出血痰,取了腰间葫芦,焚心入喉。
“余,名为鹤,为救恩人性命,为救黎明百姓,征讨逆贼,诛杀阴邪。”
玊心挂了葫芦,只觉身体顿时轻快了不少,伸手拔出霜却。
“今日之事,若非你死,便是余亡!”
说时,轻踏土刺,向安城冲来。
手中霜却银光闪闪,闪得安城心里发怵。
“可恶......”
亲眼见过剑斩巨石,安城恨道,抬手间,数块巨石再次拼凑。
“放马过来!”
岩石锁甲包裹安城满身,抬手间,一柄石锤赫然手中,向玊心迎去。
只见正要相撞之际,安城却是一锤挥空。
正诧异时,身后一声乒乓,转头去看,却是甚么都没有。
“砰!”
“嚓!”
刀光剑影之间,安城始终捉不住玊心身影。
一阵旋风,玊心自空中而落。
“霜灭之肆......”
脸颊之疤闪烁金光,一绽旋花,斩在安城身上。
“千锤百炼......”
一阵噼里啪啦,安城身上岩甲尽数碎裂剥落。
玊心心中忽然一阵不安,横剑抵挡,安城正挥着石锤而来。
“砰!”
势大力沉,玊心身体虚弱,如何抵挡得住,如断了线般飞了出去,重重砸在土岩之上。
“......”
玊心一口恶血喷出,眨眼间便一点力气都没了。
反观安城,身受霜灭之击,只是得益于岩甲坚固无比,肉身竟是毫发无损。
玊心手扶着地,想要撑起,却怎地也撑不起来。
“砰!”
安城落其身旁,看着虚弱的玊心,目光冰冷。
伸手捏住玊心脖颈,将其举起,道:“无能之辈,怎来惹我。”
玊心不得呼吸,几番挣扎,却是无功。
“......”
正说时,安城嘴角渗出血来。
“逆贼......甚么铠甲......还不是......受了伤......”
玊心勾着唇,艰难说道。
安城冷道:“死到临头,还如此狂妄......”
说着,将手一挥,岩石涌动。
“我要让你......生不如死......”
说着,将玊心抛到半空之中。
数千块碎岩向玊心飞去,覆其身体,遮其面目。
安城头也不回,双目含怒,似是如此做,也消不得其心头之恨。
玊心挣扎不得,只得任由岩石将其包裹。
不多几时,一个土茧,浮在半空之中。
空中浮着数百碎石,仍向玊心飞去。
玊心在内,狭窄逼仄,不好活动,却有个缺口,循眼而望。
一块碎岩飞来,堵上缺口,如棺材般,将其困住。
霜却自空中落下,刺入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