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池裕丰被朱勤软禁,其身一落千丈,不知所措之际,此前刺朱媜音之黑影忽而造访,赐池裕丰良计,刺杀朱媜音,不想玊心几人归来,撞了个正着。
“哐当!”
大门打开,朱勤喜笑颜开,带着玊心、朱乱琴、玉容几人入了房间。
“姐姐!我们回来了!”
玉容笑道,却看见一个蒙面的谁人,正拿着尖刀,对榻上媜音比比划划。
“你......”
池裕丰懦弱无比,手中尖刀迟迟不肯落下,才叫三人抓了个正着。
“呲......”
只一瞬之间,玊心拔出霜却,一剑将池裕丰劈翻。
“刺啦!”
鲜血绽出,池裕丰倒在地上,手中尖刀叮当落地。
朱勤几人傻了眼,还未反应过来。
玊心双眼冰冷,一剑划烂池裕丰面上黑纱。
“你......你是......”
玊心见了池裕丰模样,双眸一怔。
“池裕丰?!”
“池老爷?!”
朱勤玉容皆惊呼道,乱琴看在眼中,双手已然攥紧。
“我......”
池裕丰吃着痛,一句狡辩的话都说不出。
“混账......”
乱琴一把抓起池裕丰衣领,咆哮道:“你这牲畜!为何要害我姐姐!”
于乱琴眼中,尚不知自己离家后,池裕丰所作所为,还只当池裕丰是个好姐夫......
眼下落差之大,依乱琴之性,如何能受得了。
“池裕丰......”
朱勤满脸怒气,道:“我由你一而再再而三......”
“不想你却作恶到这般田地......”
玉容四处看看,满脸惆怅......
池裕丰挣扎着,却始终挣不开乱琴之手。
“你们......你们不过假仁假义......”
眼看着逃不脱,池裕丰索性也不管不顾了。
本就满贯为恶,如今行刺,罪加一等,必死无疑。
“媜音遇害那晚,本能追查凶人,为何不查?!”
池裕丰神智已然不清,开始胡言乱语。
“我如此敛财,皆是人之常情,有何怪哉?”
“况且媜音昏迷数月,眼看时日将近,与其受毒害,不如趁早为她解脱......”
未等池裕丰说完,玊心已然忍不得了。
长剑直刺,挺入池裕丰胸膛。
“你胡言乱语,颠倒是非......”
玊心盛怒道:“若不除你,余枉为人。”
池裕丰一口鲜血喷出,只觉满身气力尽失,僵倒在地。
玊心将剑血挥干,道:“你这逆徒之血,污余剑心。”
窗外,黑影抱着膀子,坐在树枝之上。
“有意思的要来了......”
池裕丰呼吸渐渐微弱,心以为将死,却觉着浑身气力正不断恢复。
“哈哈哈哈!老道闻鹤女侠归来,就急忙到了......”
老道长作揖来到,见几人肃然而立,又见地上躺着池裕丰,不由得大惊。
“这是怎地了?”
其袋中,勾玉白石,微微颤动,散出白芒。
“家中出了恶贼,清理门户罢了,让道长见笑了......”
朱勤挤出一丝苦笑,对老道长道。
老道眯眯眼睛,顿时看出不妙。
“快!快躲开!”
玊心耳朵听着,来不及多想,一把拉起朱媜音与玉容,向后跳去。
池裕丰双腿不屈,以双脚直直而立起,浑身有白气围绕。
观其双目,满尽白光。
“来不及了......”
老道眼中所见,池裕丰其身阳气,快要爆体而出。
眼见形势不对,便从衣中掏出东西来,却是两个天罡八卦盘。
一阵白芒闪过,一轮若白日般耀眼之光霎时爆开,整个朱府若白昼明亮。
黑影微微抬手挡着白芒,脸上笑意更甚。
光芒散去,池裕丰稳稳立着,其须发尽白,双眸如光,通体以纹,其纹同眼为光。
“哈哈哈......哈哈哈哈哈哈!”
池裕丰看着自己双手,若圆日般白光赫然手中,不觉癫狂大笑。
“这世间,再无人可与我掣肘!”
身能感之,其无穷无尽之纯阳之力,通惠于身。
烟尘散去,老道喘着粗气,手中八卦盘如烈火般灼热,其身烧伤数十。
“道长......”
身后几人,尽皆安然无恙,老道松了口气,将八卦盘落在地上。
“道长......你怎么样?”
玊心看着老道,老道只是笑道:“贫道身子骨还算硬朗,无甚大事......”
玊心看见地上两个八卦盘,道:“不是曾说,家传之宝,只有一个么......”
老道一时心虚,道:“此乃欺你,想你好好利用,这盘子不过我神居之中量产......”
玊心一时无言,老道尴尬一笑。
“玊心......”池裕丰发声道,“闻你斩妖除魔,收集宝玉,战功赫赫......”
“只可惜,于我所言,却是无功而返......”
“尔等欺我太甚,今日,我要尔等死无葬身之地!”
光芒乍现,向玊心袭来,玊心将将以剑挡住。
“道长,这是为何?”
玊心问道:“依你所言,这世间仅有五行之玉,这又是什么妖邪?”
五行之玉法力高强,乘人气息之弱,情感之重,辟气入体,扰人神智,变人邪魔......
池裕丰之模样,如何来看皆是玉气入体。
但五行之玉皆在其手,怎会仍有此怪......
老道也反应过来,细细沉吟,不觉大惊失色。
“世间流落之玉,确为金木水火土之五行,而尚有二玉,名为阴阳......”
“此阴阳之玉,素来自我神居之内所存,为者便是免落世间为害......”
“只是数年之前,叛逆弟子自神居之内,盗走二玉,窜逃世间,日来寻找,不见踪迹。”
“许是......”
池裕丰猛一发力,玊心独臂难支,连退数步。
“五行之气,在其五脏......”
玊心道:“而这阴阳之气,该如何击破?”
老道道:“阴阳于人之体,分为上下,其阴属下,其阳属上。”
“攻其上身,即可破之。”
“道长,护好几人......”
玊心以剑卸力而击,将池裕丰击退。
“余等历经千险万难,已然走到这步......”
玊心双眸忽然化紫,徐声道:“怎能如你所愿!”
脸颊花疤似是流出汩汩细水,手中霜却亦如水般轻盈。
池裕丰抬手而来,却不见玊心踪迹。
再看时,玊心已然现于头上。
“霜灭之壹......”
其剑如流水般斩下,池裕丰虽是初入邪门,但还算反应快,抬手便是两轮阳盾。
霜却触其阳盾,始终不得斩下。
“这阳气真是邪门......”
玊心见斩不下,立马收了水气,远远跳开,保存体力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池裕丰见如此情景,不由得狂妄大笑。
“玊心,号鹤,盛名大都者,堪称世间第一女侠者,却连我一根汗毛都碰不到......”
“啾啾!”
池裕丰正猖狂着,只听高亢之声而来,一团火苗正中其肩。
火苗自其肩膀,蔓至其身,池裕丰如何却泼不灭。
悠扬琴声响起,乱琴手持离火琴,傲然而立。
“儿子......你......”
朱勤见此一幕,顿时傻了眼。
“爹......恕我不孝,不辞而别......”
乱琴周身火舌缠绕,淡然而道:“此后大都之安危,便由我这不孝子来担罢!”
手一扬措,火琴幻化成型,火鸟火蝶,尽数飞出。
“啊!”
火鸟火蝶一齐而上,围绕池裕丰,一阵噼啪,扰得池裕丰脱不开身。
乱琴大声道:“玊心,正是现在!”
“慢着!”
见玊心正要上前,老道急忙道:“不要轻举妄动!”
“世间五行,相生相克,以火克金,以金克木,如此环生,相辅相成......”
“而阴阳者,并不在其所控,而是独此相克而生。”
“阴者克阳,阳者克阴,除此之外,五行之力,难以破之......”
“道长......你的意思是......”
乱琴问道,老道吞了吞口水,道:“这池裕丰,此时怕不是在演戏......”
“其目的,便是使我等放松警惕!”
此言一出,众人一时怔住。
池裕丰听得明白,眼看着计划败露,便挥手之间,火鸟火蝶尽散。
又是一瞬之间,池裕丰仿佛化作长光,向众人闪去。
玊心双眼决目,看得清楚,连忙横剑抵挡,却难支其力,被那光震飞了出去。
“......其不在余......”
玊心嘴角流出一丝鲜血,急呼道:“小心!”
却是晚矣,正说时候,众人被那光束击中,尽皆震落。
光束现形,池裕丰傲然而立,其余众人皆伏在地上,难以起身。
“真是......无与伦比的力量啊......”
池裕丰正陶醉着,正踩着什么。
“啊......”
低头一看,玉容之手,叫其踩得死死的。
其手所指,却是个小布袋子。
“丫头......你要作甚......”
池裕丰一脸打趣道,俯身将那布袋捡起。
“不......不要!”
玉容急哭道:“那是......救姐姐命的!”
池裕丰打开布袋,看着其中,赫然六块宝石,各有其色,灵气斐然。
“就是这东西......能救媜音性命么?”
池裕丰已然癫狂,掂量着手中口袋,脚下狠狠用力。
“不要......你这恶魔......”
玉容哭道:“我与玊心姐姐、乱琴公子不顾生死,拿下这五块宝玉......”
“怎能叫你轻易拿去!”
池裕丰听着,一时发笑:“你说......五块?”
“可这里......明明是有六块啊......”
“难不成,你们都叫我吓傻了?”
池裕丰大笑道,将袋中玉石尽数倒入手中,打算细细数查。
窗外,黑影满脸笑意,闪身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