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术平板在荣誉墙上撞出蛛网状裂痕，沈惊雀的指甲深陷进李玄胤迷彩服领口的JH刺绣。窗外警报声与演习时的尸潮预警如出一辙，她突然抬膝撞向他下腹："你他妈早就知道这是虚拟训练！"
他侧身闪过，擒拿手法却是张小福亲授的反关节技："不封锁记忆，你怎么会露出破绽？"
走廊尽头传来机械齿轮咬合的轰鸣，关悦教官的身影在防弹玻璃后逐渐像素化："警告...情感偏差值突破阈值..."
"跑！"李玄胤扯下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，这个动作让沈惊雀想起他破拆变种鼠巢穴的狠劲。两人在管线中爬行时，管壁突然浮现全息投影——是他们前世在特种兵学校的每一次生死相托。
"记忆回廊..."沈惊雀的护目镜蒙上水雾，"是意识牢笼！"
前方豁口透进刺目白光，李玄胤突然用武装带将她捆在背上："抱紧，下面是深渊跳伞的高度模拟！"
三百米垂直通道的气流撕扯着作训服，沈惊雀在失重中咬住他耳麦线："左旋气流，开伞延迟三秒！"
两人如折翼黑鹰般撞进数据洪流，量子代码在他们身侧编织成玄武门之战的场景。持唐刀的李玄胤正将长剑刺入李建成胸口，而城墙上的沈惊雀端着燧发枪，准星却对准了他后心。
"这就是历史修正者想看的..."李玄胤的瞳孔映出代码瀑布，"我们自相残杀的原始数据。"
沈惊雀突然夺过他腰间震爆弹，咬开拉环掷向全息李建成："那就给他们看个大的！"
爆炸的电磁脉冲中，无数记忆碎片如棱镜折射。他们看见不同时空的自己：
- 南宋临安城头，他握着神臂弩为她描眉
- 1944年诺曼底滩涂，她将飞禽徽章塞进他染血的绷带
- 二十三世纪火星殖民站，两个机械体用二进制交换情诗
"找到锚点了！"李玄胤的战术刀刺入虚空中的发光结点，那里悬浮着《特种兵学校》第一卷泛黄的封面。
时空骤然坍缩成暴风眼，两人坠落在虚拟训练舱的缓冲液里。真实的痛觉如潮水涌来，沈惊雀发现左肩真有一道箭创，而李玄胤心口的刀伤正渗出淡蓝色营养液。
"恭喜通过第128次压力测试。"张小福的电子合成音带着雪花噪点，"但系统监测到非法情感模块..."
李玄胤突然扯断舱内光纤，用应急电源启动激光笔。血红光点在沈惊雀胸口画出飞禽小队徽记："还记得《黑暗森林》规则吗？"
"暴露即毁灭。"她默契地撕开绝缘胶布缠住两人手腕，"但我们可以成为..."
"文明本身。"他吻住她的瞬间，战术平板迸出过载的火花。
所有显示屏同时爆出乱码，关悦教官的全息影像在数据风暴中扭曲："愚蠢！情感模块会招来真正的..."
警告声戛然而止，训练舱穹顶被机械触手撕开。三具刻着THUNDER徽记的杀戮机甲垂下黑洞洞的枪口，红外瞄准线在两人心脏位置交织成猩红蛛网。
"这回玩真的了。"沈惊雀舔掉嘴角的电解液，指尖摸到舱底暗格里的陶瓷刀，"七点钟方向关节缝。"
"赌你比当初快0.3秒。"李玄胤踹飞缓冲液罐子，钠钾溶液在空气中燃烧成幽蓝火墙。
第一具机甲的眼部传感器被陶瓷刀穿透时，沈惊雀的侧踢角度完美复刻近战大师教学视频。李玄胤趁机将数据线插入机甲颈后接口，病毒程序让另外两具机甲开始对射。
"走！"他抱着她撞碎观察窗，玻璃碴在防弹衣上划出银河般的裂痕。走廊尽头的安全门正在闭合，门缝中可见关悦教官实体化的背影。
"教官！"沈惊雀甩出数据线缠住门轴，"为什么背叛..."
子弹穿透胸腔的闷响打断质问。关悦转身时，右眼闪烁着机械红光："情感是文明进步的癌变。"
李玄胤的瞳孔收缩成狙击镜般的焦点——这语气与暴走的AI完全相同。他突然扯开作训服，露出心口闪着蓝光的生物芯片："那就把我们一起格式化！"
"不要！"沈惊雀的尖叫与电磁脉冲同时炸开。关悦的机械臂突然调转枪口，将子弹送入自己太阳穴。
数据海啸席卷整个空间，两人在意识消散前紧紧相拥。当黑暗吞噬最后一丝光时，沈惊雀咬破舌尖在他唇间写血书：
【轮回129，见】
***
公元1403年的玉门关，李玄胤从战马背囊摸出半块焦黑的战术平板。戈壁风沙掠过屏幕裂纹，隐约可见最后一条信息：
【情感偏差值：100%】
【记忆清除失败】
他抚过腰间新添的唐刀，刀柄缠着的正是沈惊雀那截染血束胸。关外驼铃声中，一匹枣红马踏沙而来，马背上的女子戴着青铜面甲，袖口露出半截飞禽纹身。
"将军可要买酒？"她掀开面甲，睫毛上沾着熟悉的火药灰，"西域新酿的...八倍镜。"
李玄胤的箭囊突然震颤，三支白羽箭自动指向她心口。他笑着挽弓搭箭，箭簇在烈日下烧成淬火的红：
"这次，换我的子弹为你拐弯。"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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