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幽随凌霄入段府,外院有观湖叠嶂,游鱼戏波,仆役扫叶理阶,井然有序。尹幽见此,忽忆故里,念及旧巢,怅然久之。
“观此气象,君之友当是豪门。”尹幽随入内院,见亭榭错落,景物相衬,虽非帝室之奢,亦属民间之富。
凌霄笑曰:“其家三世侍皇室宗亲,药坊医馆皆为掩饰。实则为皇家耳目,专纳贤能,探外邦军情,斩卖国奸佞。”
尹幽问:“莫非此番是斩贪官、除污吏?”
凌霄曰:“非也,届时她自会言明。”言罢引至段小姐屋前,曰:“人已带来。”
尹幽上前作揖:“在下尹幽,闻为匡扶正义而来,叨扰莫怪。”
段小姐未睬,自顾烹茶,口中啐道:“原以为你会携高手归,孰料是一白面书生。若凭此酸儒气质,便欲与我等同斩妖魔,未免太不自量!”
尹幽自觉无趣,对凌霄曰:“凌兄,观此情形,似无需在下相助。既扰其雅兴,不若告辞。”
凌霄本怨段小姐出言不逊,闻尹幽此言,怒不可遏,冲向段小姐斥道:“汝何意?往日我欲招人入伙,皆被你无端刁难逼走。昔日除贪官,你我二人尚可;今遇妖魔,你仍这般脾性。明明约好共举大事,偏要逐人,究竟欲何为?”
段小姐亦怒:“我欲何为,你岂不知?往昔你所招之辈,皆不堪一击,或为白面书生、迂腐道士,或为江湖三脚猫,连我三招都过不得,也配分功?呸!”
尹幽闻言,兴致渐生,料其是见多庸才,竟将己归为一类,遂伸指曰:“定!”
正欲逞凶之段小姐忽僵立不动,口张而不能言。凌霄大惊,问尹幽:“君何为?”
尹幽从容曰:“证吾实力。”
凌霄曰:“想来她已感知。”
“可矣。”尹幽拂袖,段小姐方能动弹。她忙捧茶赔笑:“小兄弟恕罪,不该以貌取人,将君与凡俗并论。”
尹幽抱拳:“无妨。”
三人相视一笑,段小姐取地图置案上:“据探报,城外柳家村、朱家庄甚为可疑,多人折于彼处,官府查访,村民皆佯作不知,如常度日。”
“吾受委托,遣人探查。柳家村外二里有鱼塘,出事多在三里之内。探子六人,亡其三,归者言湖中有大鱼妖潜底,昼伏夜出,噬畜禽生人。”
“朱家庄距城十里,庄园广阔,以酒楼为业。往年客商往来,生意兴隆;今岁途人锐减,偶有夜宿者,未及入门便闻惨叫,且有烟火气飘出,香异而令人寒栗。”
“城南仿物楼更奇,白日为正当交易,虽粗麻烂衣亦照收。坊间传夜往交易,必获厚利,然深夜店门已闭,不知何以成交。去者皆得财而归,未及三月便暴毙,尽是阳气耗尽之相,不出数日,尸身皆被神秘人盗走,去向不明。”
“此三事令我焦头烂额,除柳家村尚有线索,余者探子皆失联。”
尹幽与凌霄对视,曰:“此何难?你我分头行事,必能平定。”
凌霄曰:“朱家庄一路归我,正好试新功。”
尹幽曰:“仿物楼甚为蹊跷,且有一友居彼处左近,我往除之,亦令其安返。”
段小姐喜,举茶敬曰:“既如此,我可高枕矣。多谢二位,事成之后,定当均分酬劳。”
二人亦举茶相敬,一饮而尽。
夜,尹幽盘膝养神,凌霄潜心练法,段逸风整束法器,待旦而行。
晓色微明,三人起而洗漱,食毕作别,各赴前路。
正是:
江湖儿女多豪情,
斩妖除魔赴征程。
三途分道风波起,
且看明朝功过成。
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