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予大学毕业那天，阳光正好。
她穿着学士服，站在校园的梧桐树下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——那是三年前苏新皓在雪夜里送给她的对戒，内侧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和相遇的日期。三年了，她一直戴着它，只是藏在了项链下，从未让养父母发现。
苏新皓站在不远处，西装笔挺，手里捧着一大束向日葵，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。他比三年前更加沉稳，眉宇间的锋芒收敛了许多，但看向慕予时，眼底的炽热从未变过。
"毕业快乐，阿予。"他走近，将花束递给她，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指尖。
慕予低头嗅了嗅花香，嘴角忍不住上扬："终于等到这一天了。"
苏新皓知道她在说什么。三年前，他们在上海的那个雪夜约定——等她毕业，就向养父母坦白。
"想好了吗？"他低声问，嗓音里带着一丝紧绷。
慕予深吸一口气，抬头看他："想好了，今晚就说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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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餐是在家里吃的。养母做了一桌慕予最喜欢的菜，养父甚至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，庆祝她顺利毕业。餐桌上气氛温馨，慕予却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。
"阿予，工作找得怎么样了？"养父问道。
"已经拿到offer了，下周入职。"她捏紧了筷子，指节泛白。
"那就好。"养母欣慰地笑了，"对了，你小叔今天怎么没来？他不是说要给你庆祝吗？"
慕予的呼吸一滞，下意识看向门口。
就在这时，门铃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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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新皓站在门外，手里提着礼物，神色平静，但慕予能从他紧绷的下颌看出他的紧张。
"新皓来了？快进来。"养母笑着招呼。
慕予站起身，走到苏新皓身边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。
养父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"爸，妈。"慕予深吸一口气，声音很轻，却很坚定，"我有话想跟你们说。"
养母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，脸色瞬间变了："阿予，你……"
"我和小叔在一起了。"慕予直视着养父母的眼睛，"已经三年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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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凝固了一瞬。
"你说什么？"养父的声音陡然拔高，手里的酒杯"砰"地砸在桌上。
"大哥，大嫂。"苏新皓上前一步，把慕予护在身后，"是我先喜欢阿予的，也是我主动的。你们要怪就怪我。"
"苏新皓！"养父猛地站起来，脸色铁青，"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！她是你侄女！"
"我们没有血缘关系。"苏新皓的声音很稳，"我爱她，从她成年那天起，我就没把她当侄女看过。"
"荒唐！"养父怒不可遏，一把掀翻了椅子，"你们这是乱伦！"
慕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："爸！我们不是！"
"你闭嘴！"养父指着她，手指发抖，"你是不是被他骗了？他比你大十岁，还是你名义上的叔叔！"
"我没有被骗！"慕予声音哽咽，却倔强地抬头，"我爱他，他也爱我，我们在一起三年了，从来没有后悔过。"
养母捂着嘴，眼泪簌簌落下："阿予，你怎么能……"
"妈，我知道你们一时接受不了。"慕予走过去，握住养母的手，"可是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，一辈子。"
养父冷笑一声，转向苏新皓："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？我们把你当亲弟弟，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女儿的？"
苏新皓沉默了一瞬，然后缓缓跪下。
"大哥，大嫂。"他声音低沉，"我知道你们恨我，但我是认真的。我会一辈子对阿予好，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。"
"你凭什么保证？"养父怒吼。
"就凭我这三年，每一天都在等今天。"苏新皓抬头，目光坚定，"我等她毕业，等她长大，等她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们面前，说她想和我在一起。"
养母哭得几乎站不稳，养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慕予也跪了下来，眼泪砸在地板上："爸，妈，求你们成全我们……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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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晚的争吵持续到深夜。
养父摔了杯子，养母哭到几乎昏厥，苏新皓跪在地上，脊背挺直，一言不发地承受着所有的指责。慕予从未见过养父如此失控的样子，也从未见过苏新皓这样固执。
最后，养父疲惫地坐在沙发上，声音沙哑："你们……真的决定了？"
"决定了。"慕予轻声说。
养父沉默了很久，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："罢了……我管不了你了。"
养母捂着脸，哽咽道："阿予，你真的不后悔？"
慕予摇头："不后悔。"
苏新皓握住她的手，低声说："谢谢大哥大嫂。"
养父冷笑一声："别叫我大哥，我受不起。"
但终究，他们没有再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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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，慕予收拾行李准备搬去苏新皓的公寓。养母站在门口，眼眶通红："阿予，你真的想好了？"
慕予抱住她："妈，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。"
养母摸了摸她的头发，终于妥协："他对你好吗？"
"很好。"慕予笑了，"比任何人都好。"
养母叹了口气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，塞进慕予手里："这是妈给你准备的嫁妆……本来是想等你结婚时再给你的。"
慕予打开一看，是一对金镯子，眼泪瞬间又落了下来："妈……"
养母擦了擦眼泪："去吧，别让他等久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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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新皓的车停在楼下，见她出来，立刻迎上去接过行李。
"他们……还好吗？"他低声问。
慕予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最后靠在他肩上，轻声说："他们会慢慢接受的。"
苏新皓吻了吻她的发顶："嗯，我会让他们看到，我值得你托付终身。"
慕予抬头看他，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，温柔又坚定。
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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