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回引（下）

青铜轮盘的裂缝中，琥珀色的液体翻涌出刺鼻的松香气味。

尘不到的虚影突然拽过谢昭的手，将烧焦的《禁术录》按在他掌心的轮回烙印上。纸页触及烙印的刹那，整个地下空间响起了锁链绷紧的呻吟——

七道青铜锁链从轮盘底部升起，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一盏青铜灯。天玑灯的黑雾终于散去，露出里面封存的画面：

**[天玑灯影像]**

**初代判官跪在青铜轮盘前，亲手将自己的左眼剜出。那颗眼球在落地前被燕无咎接住，藏进了......第一株铜钱草的根系里。**

"轮回引......"燕无咎的声音发颤，"原来一直在我身上。"

他猛地撕开衣襟，心口的青铜符文正在龟裂。裂纹中渗出琥珀色液体，逐渐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轮廓——正是初代判官的面容。

琉璃骨架突然跃入琥珀海洋。在它被液体吞没的瞬间，谢昭看清了骨架上最后显现的文字：

**"以我骨为契，镇恶念于轮回之外"**

尘不到的虚影开始消散："现在你们明白......为什么铜钱草能跨越轮回了？"

他的手指向燕无咎心口的裂纹："因为那里面......"

"......种着初代判官的眼睛。"

沸腾的琥珀液突然平静。谢昭掌心的烙印与燕无咎心口的符文同时发光，在两人之间架起一道青铜色的光桥。

光桥尽头，浮现出一株巨大的铜钱草虚影。它的每片叶子上都刻着不同时期的谢昭签名，而根系缠绕的正是——

初代判官那颗被封印的左眼。

燕无咎突然笑了："原来我们......"

"......从一开始就是'同心契'的祭品。"

他抓住谢昭的手，两人同时跃向光桥。在触及铜钱草根系的刹那，整个青铜轮盘轰然炸裂。

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：

- 初代判官剜目时的决绝

- 尘不到篡改轮回契的深夜

- 谢昭在每次轮回起始种下的铜钱草

- 燕无咎心口符文的真正作用......

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，谢昭发现自己站在古董店的后院。

那株铜钱草开了花。

花蕊中央，静静躺着半块青铜罗盘残片——正是尘不到脖颈后缺失的那部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