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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七章：靠近时不说话
这天是周五，天气晴好，阳光照在玻璃上泛起粼粼光晕，仿佛空气中都飘散着不真实的柔光。
小曦坐在办公室，桌上的日历被她翻到本月最后一页，上面用红笔圈了一个日期，是张敏聪的生日。
那一圈红，是她下意识圈上的。
她没有告诉任何人。
她其实不记得别人生日，连自己的都经常忘。可他的生日，却莫名在某个瞬间刻进了记忆。
她没有理由，也不想深究。
那天临下班前，张敏聪忽然敲了敲她的桌沿：“明天要不要一起走走？”
她抬眼看他，眉心微动：“去哪？”
“有个摄影展，朋友推荐的，说可能你会喜欢。”
她没立刻回答，手指敲了几下桌面。以往这种私人邀约，她几乎都是拒绝的，她不习惯太靠近谁，也不擅长。
但那天，她点头了。
他愣了一下，又笑了笑：“好，那我明天接你。”
小曦低下头：“地址发我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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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下午，展览在一个偏僻的小展厅，空间不大，但布置得极有品位。摄影作品多是黑白色调，有一种抽象又压抑的美感。
小曦缓步前行，一幅幅看，一语不发。张敏聪站在她身侧半步远，始终没有打扰。
她站在一幅名为《靠近》的作品前停住，那是一张只拍到两双脚的照片，一个穿着高跟鞋，一个穿着帆布鞋，彼此靠得极近，却并未相触。
像是在表达什么未说出口的亲密。
“你觉得这幅图在讲什么？”她忽然问。
张敏聪看着那照片，沉默片刻，说道：“有些靠近，不需要语言。太多解释，反而破坏了那种心照不宣的感觉。”
小曦点头，没有多说什么，却在展览结束后主动说：“附近有家面馆不错，要不要一起去？”
他当然说好。
面馆很小，只有几张木桌，墙上挂着手写菜单。小曦点了一碗清汤面，张敏聪点了招牌的红烧牛肉。
“你平时都不吃辣？”他问。
“吃，但不是很喜欢重口味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都能一口闷下的人。”
小曦笑了笑：“那只是工作上的样子。”
他说：“那我现在看到的，是哪种你？”
她拿筷子的手轻轻一顿，然后不答，只是低头吃面。
张敏聪没再追问，像是早已习惯她的沉默。
但两人之间的气氛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悄悄起了变化。不是轰轰烈烈的情愫，而是一种安静又坚定的吸引。像两颗并不相交的星辰，却在同一个轨道上缓缓靠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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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面，他们并未急着散去，而是绕路去了一个老旧小公园。
公园很静，行人稀少，有些陈旧的长椅落满了灰尘。他们找了一张相对干净的坐下，背后是几株泛黄的香樟树。
小曦忽然说：“我小时候，其实很怕别人看我哭。”
张敏聪没作声，只转头看她。
她继续说：“我妈妈很强势，从小就告诉我不能软弱，不能掉泪。所以即使后来受了委屈，我也习惯了一个人咬牙吞下去。”
她顿了顿，似是自嘲：“我太会扛了，扛到自己都忘了自己也有脆弱的部分。”
张敏聪轻声问：“那现在呢？”
小曦轻轻呼出一口气：“现在……我希望有人在我快撑不住时，说一句‘你可以不那么坚强’。”
她说完这句话，低头看自己的手指，那指尖轻轻摩擦着手背，仿佛在掩饰某种即将外泄的情绪。
而张敏聪只是静静地看着她，眼神中没有怜悯，只有一种温柔而坚定的陪伴。
他没有说“我会是那个人”，没有多余承诺。
他只是伸出手，轻轻地放在她那只轻颤的手背上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慢慢传递。
那一刻，小曦没有躲开。
她任由那只手覆上来，也没有回握，却也没缩开。
靠近，不说话。
就这样就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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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渐暗，风吹起一些细碎落叶。
他们沿着小路慢慢走，张敏聪忽然低声说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有一天可以停下来，不是退缩，而是为了重新开始。”
小曦看着天边逐渐褪色的霞光，轻声说：“我希望那一天，不是我一个人等来。”
他没说话，只是走得更近了一点。
小曦没有后退。
风拂过她的发梢，带着青草和初夏的温度。
这一刻，像是终于允许自己，走近另一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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