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梦瑶对着更衣室的全身镜调整腰封时，听见外间传来熟悉的咳嗽声。袁一琦蹲在走廊风口处系鞋带，蓝白相间的打歌服衬得她脖颈愈发苍白。后天就是首次公演，她们被分到《青柠之夏》的七人组。
"第三段走位又错了。"舞蹈老师把矿泉水瓶砸在地板上，"袁一琦，你带伤也要跟上节奏！"
镜面映出袁一琦绷紧的下颌线。她的膝盖还贴着粉色创可贴，每次跳跃落地时都会微不可察地皱眉。沈梦瑶数着拍子挪到她身侧，在转身动作时悄悄托了下她的手肘。
深夜十一点的练习室只剩她们两人。袁一琦对着镜子反复练习滑跪动作，木地板上的汗渍晕开成深色花瓣。沈梦瑶把冰镇矿泉水贴在她后颈时，对方惊得差点撞上把杆。
"你疯了吗？"袁一琦攥住她的手腕，"被监控拍到怎么办？"
沈梦瑶这才注意到墙角闪烁的红点。她抽回手，保温杯里的薄荷茶洒在袁一琦的护膝上。"明天要录直拍，"她低头擦拭水渍，"伤口发炎会影响..."
"你最近话很多。"袁一琦突然打断，撕开创可贴的动作扯到结痂的伤口。血珠渗出的瞬间，沈梦瑶已经掏出随身带的碘伏棉签。
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，在地板上划出银灰的琴键。袁一琦的呼吸拂过她发顶，带着润喉糖的薄荷香："为什么总带着这些？"
沈梦瑶的指尖顿了顿。上周考核时袁一琦低血糖晕倒的画面在脑海闪回，医务室老师那句"这孩子贫血严重"像根刺扎在心头。她最终只是把新创可贴按在对方膝盖上："礼尚往来。"
公演当天，沈梦瑶在后台撞见袁一琦往小腿缠绷带。蓝白打歌服下隐约透出膏药贴的边缘，像幅残缺的地图。化妆师正在给她补唇彩，瞥见沈梦瑶时笑道："你们今天戴的同款耳坠？"
镜中倒映出两人左耳的银色月牙，这是造型师临时调整的搭配。袁一琦突然起身，耳坠勾住沈梦瑶的碎钻项链，在惊呼声中拉出细长的银线。
"别动。"沈梦瑶按住她肩膀，薄荷香混着发胶味萦绕在鼻尖。导播的倒计时透过门缝传来，袁一琦的睫毛扫过她虎口，痒得像蝴蝶振翅。
舞台灯光亮起的瞬间，沈梦瑶感觉袁一琦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尾指。这是她们偷偷设计的暗号——当袁一琦在走位中踉跄时，沈梦瑶本能地揽住她的腰。台下爆发的尖叫声中，袁一琦借着旋转动作在她耳边说了声"谢谢"。
庆功宴上，运营部长特意指了指她们："双人直拍点击量破百万了。"沈梦瑶看着袁一琦被灌下第三杯果汁，耳坠的银链在锁骨投下晃动的光斑。
凌晨两点，沈梦瑶被微信群消息震醒。微博热搜赫然挂着#青夏双生月#，点开是她们在后台整理耳坠的偷拍视频。镜头里袁一琦的指尖擦过她耳垂，配文写着"新晋美帝诞生"。
更衣室储物柜里躺着盒未拆封的护膝，标签上手写着"注意膝盖"。沈梦瑶转头看向对面柜门，袁一琦正在往脚踝喷镇痛剂，手机屏幕上是CP超话的界面。
"公司刚发了邮件，"袁一琦突然开口，"下周开始有双人直播。"她撕下旧膏药贴的动作太急，疼得抽了口气。沈梦瑶递过新的药贴时，看见她锁屏照片是公演时抓拍的舞台光——那道将她们影子融为一体的追光灯。
月光爬上窗棂时，沈梦瑶发现自己的保温杯里多了几片薄荷叶。袁一琦蜷在角落的长椅上补眠，膝盖上盖着沈梦瑶的外套。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向她们，红光在黑暗中像只永不闭合的眼睛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