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神经共振

姜绒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冰棺的冷光。

谢惊蛰将她按在基因检测仪的操作台上时，八十三块悬浮屏同时亮起蓝光。他的黑手套撕开她右腿纱布，露出钢钉穿刺的伤口："让我们看看周院长在你骨头里藏了什么。"

机械臂刺入创口的瞬间，姜绒的惨叫被消音器吞噬。监测屏上跳出三维骨骼模型，十二根钛合金钉表面布满纳米级刻痕——是摩斯密码组成的数字串。

"1999.12.25。"谢惊蛰的呼吸喷在显微镜目镜上结出白霜，"这是我母亲火化的日期。"他突然扯开姜绒的衣领，手术刀尖抵住她颈侧胎记，"也是你基因序列的启动密码。"

地下室突然剧烈震颤。冰棺陈列架向两侧滑开，露出嵌满神经传感器的球形舱体。姜绒被甩进舱内时，血钻舞鞋自动连接接口，八十三根光纤导管刺入她的脊椎。

"欢迎来到共感系统。"谢惊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，"接下来你会体验沈如霜死亡前83秒的记忆。"

黑暗如潮水漫过意识。姜绒睁开眼时正站在芭蕾学院天台边缘，沈如霜的身体在十米下方扭曲成诡异角度。她抬起手，看到沈如霜腕间的玫瑰纹身——这是共感系统的神经元桥接效果。

"温度43.2℃，风速三级。"谢惊蛰的解说词在耳畔回响，"注意看东北角监控探头。"

姜绒不受控地转头，镜头反光里闪过半张烧伤的脸。当她试图靠近时，记忆场景突然扭曲成火灾现场。十五岁的谢惊蛰正在火场中翻找账本，后颈的烧伤与她现在的胎记位置完全重合。

"检测到异常脑电波。"系统警告音刺耳响起，"是否启用镇痛剂？"

姜绒在现实与记忆的夹缝中挣扎。她看见沈如霜的手机收到匿名短信，发信时间正是自己遭遇车祸的瞬间；看见林叙白在院长室用象牙烟斗敲击钢琴键，烟斗内壁刻着母亲的名字；最后看见谢惊蛰将冷冻的机械天鹅眼珠植入自己左眼，虹膜纹路与她的胎记量子同步。

共感舱弹开时，姜绒的呕吐物里混着血丝。谢惊蛰正在解剖台前处理人偶残骸，手术刀精准剥离出硅胶皮肤下的生物芯片："这是第83次实验，终于达到97.3%的神经同步率。"

他举起培养皿，里面漂浮着桃核大小的机械器官："你的胎记不是遗传，是周院长植入的生物雷达。每当你跳起《天鹅湖》，方圆三公里内的监控设备都会自动上传数据。"

姜绒突然扑向控制台。全息键盘投射在空中，她输入母亲死亡日期调取档案。屏幕闪烁间弹出加密视频——1999年平安夜，周砚知将昏迷的谢母推进焚化炉，同时接听着林氏集团董事长的电话。

"明白，新的基因载体已经找到。"周砚知对着手机微笑，"姜雪柔的女儿刚满五岁，非常适合植入初代芯片。"

警报声炸响的瞬间，谢惊蛰扯断数据线。姜绒的视网膜上残留着最后画面：童年自己在舞蹈教室压腿，镜子里的倒影颈侧闪着微弱的红光。

"现在知道为什么选你了吗？"谢惊蛰的黑手套抚过共感舱的裂缝，"从你第一次立足尖开始，就是这场生存游戏的主宰者。"

他突然将姜绒推向镜墙。防弹玻璃泛起涟漪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。每个屏幕里的姜绒都在不同场景跳舞，时间跨度从2003年延续至今。左下角画面定格在她十六岁首次登台时，侧幕阴影里站着戴黑手套的少年。

"这不可能..."姜绒的指甲在玻璃上抓出白痕，"这些场景我根本没有记忆！"

谢惊蛰按下时空折叠键。所有画面坍缩成DNA双螺旋结构，最后凝聚成两枚芯片投影："周院长给你做的不只是骨骼改造，他在你杏仁体里植入了记忆过滤器。"他的指尖穿透虚影，"而我母亲发明的神经共振装置，能帮你烧毁这个牢笼。"

地下室突然涌入刺骨寒风。林叙白的脚步声在台阶上响起，伴随钢琴键被暴力敲击的杂音："亲爱的，捉迷藏该结束了。"

姜绒的胎记突然发烫。血钻舞鞋不受控地带动她旋转，在水泥地面擦出火星。谢惊蛰将遥控器塞进她染血的绷带："红色按钮能引爆整栋建筑，蓝色按钮..."他舔去她耳垂上的血珠，"能让我心脏停跳83秒。"

当第一颗子弹穿透防弹玻璃时，姜绒按下了双重开关。(同步一下两个平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