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惊蛰在姜绒的脊椎植入第三枚芯片时，整座玻璃花房开始下雪。
人造雪片落在她睫毛上，折射出囚室顶棚的监控画面——三百六十五个屏幕里都是不同角度的自己，最中央的显示屏用血钻拼出「Lovely Doll」的字样。
"体温36.8℃，刚好达到最佳可塑性。"谢惊蛰的黑手套抚过她后颈新烙的条形码，金属工作台上散落着刻刀与镇静剂，"今天我们玩换装游戏好不好？"
姜绒的瞳孔倒映着满墙白色连衣裙。每件裙摆都绣着日期，从2003到2023，对应着她被囚的年轮。谢惊蛰挑选出领口染血的七岁款，哼着童谣为她系上蝴蝶结："你逃去游乐场那天，也是穿的这件。"
镜面墙突然泛起涟漪。姜绒看见幼年的自己攥着气球奔跑，谢惊蛰扮成小丑在后面追逐，气球炸开的瞬间飘落带药剂的彩带。现实中的她开始干呕，吐出的却是彩色糖纸——那是她失踪当天的早餐包装。
"记忆清洗很成功。"谢惊蛰将呕吐物装进标本瓶，"现在你可以重新开始了。"他按下控制键，镜中场景切换成婚礼教堂，每个宾客都是姜绒的克隆体，她们脖颈系着炸弹项圈。
病态仪式在午夜降临。谢惊蛰为姜绒戴上镶嵌神经传感器的蕾丝眼罩，牵引她抚摸冰棺里的"新郎"。当姜绒的指尖触到林叙白腐烂的脸颊时，谢惊蛰突然咬住她耳垂："惊喜吗？这是我送你的周年礼物。"
姜绒的惨叫被改造成愉悦的呻吟。谢惊蛰调整着情绪控制器，满意地看着监测屏上的数据："看啊，你的多巴胺分泌峰值出现在恐惧时刻，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。"
复活节彩蛋游戏是新的折磨。谢惊蛰将八十三枚受精卵冻存管藏在花房各处，每找到一枚就要讲述与林叙白的往事。姜绒摔碎第四十七号冻存管时，谢惊蛰用镊子夹起胚胎组织："真可惜，这孩子眼睛像你。"
梅雨季节的囚室长满青苔。谢惊蛰强迫姜绒用舌尖清理墙面的霉斑，菌丝在她口腔扎根的痛楚被神经传感器转化为快感信号。"这是最温柔的惩罚。"他播放着实时脑电波图谱，"你在享受这种疼痛，不是吗？"
仲夏夜的烟火表演揭开真相的序幕。谢惊蛰启动全息投影，展现姜绒母亲真正的死亡场景——不是火灾，而是在产房被注入基因毒剂。当姜绒崩溃尖叫时，他温柔地注入吐真剂："现在告诉我，当年为什么要推开通风管的门？"
药物作用下，姜绒的童年记忆开始倒带。她看见五岁的自己打开火灾通道，门外站着举着燃油瓶的谢惊蛰；看见母亲为保护她篡改实验数据，却被制成活体标本；最后看见真正的沈如霜在培养舱里睁开眼，喊的却是谢惊蛰的名字。
"你才是赝品。"谢惊蛰展示基因检测报告，"沈如霜是初代完美体，而你..."他的手术刀划开她胎记，"是承载她瑕疵的容器。"
万圣节前夜的化妆舞会将疯狂推向顶峰。谢惊蛰为姜绒换上沈如霜的脸皮，带她出席克隆体们的茶话会。当第42号克隆体指出她耳后痣的位置错误时，谢惊蛰当场拧断了那个赝品的脖子。
"不完美的作品没有存在价值。"他舔舐着溅到唇边的血迹，"但你不一样..."沾血的手指在姜绒胸口画心，"你的瑕疵让我上瘾。"
暴风雪困住花房那夜，谢惊蛰启动终极实验。他将姜绒的脑神经与八十二个克隆体串联，痛觉共享系统显示她能承受的极限是8300%。当数据冲到8247%时，姜绒突然露出微笑："你输了。"
所有克隆体在此刻睁开眼。她们脖颈的炸弹项圈同时解锁，三百六十五个监控屏播放起谢惊蛰最恐惧的记忆——五岁的姜绒将燃油瓶递给他，轻声说："烧干净点。"
玻璃花房在爆炸中坍塌。姜绒踩着血钻碎片走向暴风雪，身后传来谢惊蛰破碎的笑声："原来你早就醒了..."他的机械义眼滚落雪地，映出两人初见那天的夕阳。
三个月后的精神病院，姜绒对着镜子涂抹口红。镜面突然渗出鲜血，谢惊蛰的幻影从背后拥住她："亲爱的，新游戏要开始了。"她的口红断在唇角，镜中倒影的胎记正在渗出血钻光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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