创作营第五天清晨,贺峻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。他迷迷糊糊地打开门,看到丁程鑫站在门外,脸色异常严肃。
"公司来人了,"丁程鑫压低声音,"王总亲自来了,说要听我们的创作进度。"
贺峻霖瞬间清醒:"现在?但我们才完成一首半歌。"
"我知道,"丁程鑫揉了揉太阳穴,"他说十点到。我猜有人给他打了小报告,说我们的方向'太实验'了。"
贺峻霖快速冲了个澡,换上干净T恤,然后直奔主控室。令他惊讶的是,刘耀文已经在那里,正专注地调整着昨晚录制的音轨。
"早,"刘耀文头也不抬,"听说老王要来视察?"
"嗯,"贺峻霖走到电脑前,"你觉得他为什么突然来?"
刘耀文终于抬起头,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:"因为我昨天给李制作人发了《七重光》的demo。"
贺峻霖的手指僵在键盘上:"什么?为什么?"
"李制作人一直很支持我,"刘耀文平静地说,"我想听听业内专业人士的意见。"他顿了顿,"他喜欢这首歌,但认为商业性不够,建议我们调整方向。显然,他把这个意见告诉了王总。"
贺峻霖胸口涌上一股怒气,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"下次请先和大家商量。"
刘耀文耸耸肩:"我以为作为制作人,你会欢迎各种反馈。"
"来自团队的反馈,是的,"贺峻霖直视刘耀文的眼睛,"但绕过团队直接联系公司是另一回事。"
刘耀文似乎想反驳,但这时其他成员陆续来到主控室,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沉默。丁程鑫简要通报了情况,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刘耀文。
"你认真的?"严浩翔第一个打破沉默,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冷意,"我们才刚开始找回感觉,你就跑去告状?"
"不是告状,是寻求专业意见,"刘耀文冷静地反驳,"而且事实证明我是对的——如果连李制作人都觉得太冒险,普通听众会接受吗?"
马嘉祺皱眉:"但艺术不应该只考虑市场反应。"
"艺术?"刘耀文冷笑,"我们是偶像团体,马哥。艺术是其次,商业才是根本。"
争论一触即发。贺峻霖看着分裂的团队,感到一阵无力。就在这时,门铃响了——王总提前到了。
王明,时代峰峻的副总裁,五十多岁,西装革履,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样。他身后跟着两位制作部的负责人,表情严肃。
"孩子们!"王总热情地打招呼,仿佛没注意到房间里的紧张气氛,"听说你们有了不错的进展?"
丁程鑫作为队长上前握手:"王总好,我们正在努力。"
寒暄过后,王总直奔主题:"放一下你们完成的作品吧。"
贺峻霖播放了《七重光》的demo。随着音乐进行,王总的眉头越皱越紧。歌曲结束后,房间里一片寂静。
"有意思,"王总最终开口,语气谨慎,"但不太像'时代少年团'的风格,不是吗?"
"这是我们进化后的声音,"严浩翔忍不住说。
王总摇摇头:"粉丝喜欢的是你们原来的风格。安全、阳光、朗朗上口。"他看向贺峻霖,"贺制作人,公司对你的能力很有信心,但方向需要调整。"
贺峻霖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作为制作人,此刻他需要代表团队发声。
"王总,我理解公司的顾虑,"贺峻霖尽量保持声音平稳,"但如果我们只是重复过去的风格,重组的意义何在?市场已经有很多类似的团体了。"
"意义在于品牌价值,"王总耐心解释,"'时代少年团'是一个价值数亿的品牌,我们不能冒险破坏它。"
"那请问王总,"刘耀文突然插话,"您觉得应该怎么调整?"
贺峻霖惊讶地看了刘耀文一眼——他本以为刘耀文会站在公司那边,但这个问题听起来更像是在帮团队争取明确指示。
王总似乎早有准备,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U盘:"这里有五首已经通过市场测试的demo,旋律和歌词都很符合'时代少年团'的调性。你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加入自己的特色。"
贺峻霖接过U盘,感到一种被羞辱的热流涌上脸颊。公司不仅不信任他们的创作,还准备好了替代品。
"王总,"贺峻霖深吸一口气,"恕我直言,如果直接用这些歌,我们七个人坐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?随便找七个声线相似的人也能唱。"
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王总的脸色沉了下来:"贺峻霖,公司投入大量资源重组这个团队,不是为了让你们玩音乐实验的。"
"我们不是在玩,"丁程鑫站出来,声音坚定,"我们是在认真创作能代表现在的'时代少年团'的音乐。"
王总看了看手表,明显不耐烦了:"这样吧,给你们三天时间。如果到时候能拿出既保持特色又符合市场期待的作品,公司会全力支持。否则..."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个U盘,"我们走专业路线。"
送走王总一行人后,七个人沉默地回到主控室。贺峻霖将那个U盘放在桌上,像放置一枚炸弹。
"现在怎么办?"张真源打破沉默。
"按他说的做呗,"刘耀文靠在沙发上,"商业和市场本来就是这个行业的规则。"
"所以你同意放弃我们的创作?"马嘉祺难以置信地问。
"我没说放弃,是说找到平衡点,"刘耀文反驳,"难道你们宁愿用公司那些现成的歌?"
争论再次爆发。贺峻霖走到窗前,看着外面的花园。阳光依旧明媚,但别墅内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。作为制作人,他需要找到一个既能满足公司要求,又不背叛团队创作初衷的解决方案。
"各位,"贺峻霖转身打断争吵,"我有一个想法。"
所有人安静下来,等待他继续。
"我们不放弃《七重光》这样的实验性作品,但同时也创作一两首更符合市场预期的歌,"贺峻霖解释道,"专辑可以有多种风格,既能满足老粉丝,又能展示我们的成长。"
"双轨制?"宋亚轩思考着,"风险是可能两边不讨好。"
"但总比全盘妥协或全盘拒绝要好,"丁程鑫赞同道,"这是个折中方案。"
严浩翔走到贺峻霖身边:"你已经有具体想法了?"
贺峻霖点点头,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半成品的工程文件:"我昨晚睡不着,写了这个。"
他播放了一段旋律——比《七重光》简单直接得多,但又不失精致。副歌部分尤其抓耳,明显考虑了传唱度。
"这...其实很不错,"刘耀文惊讶地说,"既商业又不廉价。"
"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加入各自的特色,"贺峻霖继续说,"比如马哥的中国风元素不必那么突出,但可以作为点缀;耀文的rap段落可以保留,但节奏更主流一些..."
随着讨论深入,气氛逐渐缓和。成员们开始看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,各自贡献想法。只有严浩翔似乎心不在焉,不时查看手机。
午餐后,七个人分成两组——丁程鑫、马嘉祺和张真源继续完善《七重光》;贺峻霖、严浩翔、宋亚轩和刘耀文着手开发那首更商业化的新歌。贺峻霖将其暂命名为《破茧》,寓意团队突破束缚、重获新生。
工作到傍晚,贺峻霖去厨房拿饮料时,偶然听到严浩翔在阳台通电话。
"...我知道截止日期快到了,但这边走不开...对,再推迟两周...不,我不会告诉他们的..."
贺峻霖犹豫是否该回避,但严浩翔已经看到了他,匆匆挂断电话。
"抱歉,不是故意偷听,"贺峻霖递过一罐可乐,"有急事?"
严浩翔接过可乐,勉强笑了笑:"没什么,工作上的琐事。"
两人沉默地站在阳台上,看着夕阳西下。贺峻霖能感觉到严浩翔有心事,但不想强迫他开口。
"其实,"严浩翔突然说,"是我的solo专辑。原定下个月发行,但为了这次重组,我要求推迟了。"
贺峻霖震惊地看着他:"什么?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说?"
"说了又能怎样?"严浩翔苦笑,"大家都有自己的安排和牺牲。马哥推掉了舞蹈工作室的开幕,张哥暂停了编剧课程,耀文拒绝了那部好莱坞电影的试镜..."
贺峻霖胸口发紧。他没想到其他成员为重组付出了这么多,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。
"为什么不告诉我?"他轻声问。
严浩翔看向远方:"因为知道你会自责。你总是这样,把团队的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。"他转向贺峻霖,"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,贺儿。我们都在这里,因为我们相信这次重组值得。"
贺峻霖不知该如何回应。夕阳的余晖洒在严浩翔的侧脸上,勾勒出一道温暖的轮廓。他突然想起两年前团队解散前夕,也是这样一个黄昏,严浩翔找到独自哭泣的他,说了一句"这不是结束"。
"谢谢你,"贺峻霖最终说道,声音有些哽咽,"为了所有的一切。"
严浩翔微笑着碰了碰他的肩膀:"别客气。现在,回去工作吧,制作人。我们还有首歌要完成。"
回到主控室,贺峻霖发现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。马嘉祺和刘耀文站在电脑前争论着什么,其他人则无奈地看着。
"怎么了?"贺峻霖走上前。
"马哥坚持要在这段加二胡独奏,"刘耀文指着屏幕,"太突兀了!"
"这是中国风元素的点睛之笔,"马嘉祺坚持道,"王总要商业性,但也没说不能有文化内涵。"
贺峻霖看了看那段争议部分,突然有了灵感:"如果不用真实二胡,而是用电子合成器模拟呢?保留旋律线条,但音色更现代。"
马嘉祺和刘耀文都停下来思考这个提议。
"可以试试,"马嘉祺最终同意。
"我接受,"刘耀文也点头。
危机暂时解除,但贺峻霖能感觉到团队累积的疲劳和压力。创作本应是快乐的过程,但现在却变成了紧绷的竞赛。
晚餐时,丁程鑫似乎察觉到了这种氛围,提议道:"今晚不工作了,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?"
"什么游戏?"宋亚轩好奇地问。
"真心话大冒险,老规矩,"丁程鑫笑着说,"但只有真心话,没有大冒险。"
出乎意料的是,所有人都同意了。也许大家都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。
游戏开始很轻松——最喜欢的颜色、最尴尬的舞台事故、最想合作的艺人...但随着问题深入,气氛变得越发真诚和脆弱。
"团队解散后最困难的时刻?"张真源问了一圈。
每个人的回答都揭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痛苦——丁程鑫在伦敦第一年的孤独;马嘉祺工作室初期无人问津的挫折;宋亚轩在伯克利被质疑"只是偶像"的委屈;张真源第一部戏被全网嘲笑的打击;刘耀文被定型为"花瓶演员"的愤怒;严浩翔solo活动时被不断问及团队解散的煎熬...
轮到贺峻霖时,他沉默了很久:"最困难的是...每次写歌到深夜,没有人可以分享的时候。"他轻声说,"以前总是先放给浩翔听..."
严浩翔在桌子对面看着他,眼睛亮亮的。
游戏继续,问题越来越深入:"最后悔的一件事?""最想念团队的时刻?""重组最担心什么?"
当丁程鑫问"为什么同意回来?"时,每个人的回答虽然措辞不同,但核心出奇地一致——因为想念这种独一无二的羁绊,因为相信七个人在一起能创造特别的东西。
游戏结束时已是深夜,但没有人想离开餐桌。贺峻霖看着周围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,感到一种深深的连接。两年的分离没有摧毁这种连接,只是让它变得更加珍贵。
"我们明天重新开始,"丁程鑫总结道,"不是为了公司,不是为了市场,而是为了我们自己。做出我们真正相信的音乐,剩下的就交给命运。"
第二天清晨,贺峻霖第一个醒来,直接去了主控室。昨晚的谈话给了他新的灵感,他迫不及待想记录下来。令他惊讶的是,严浩翔已经在那里,趴在控制台上睡着了,电脑屏幕显示他工作到凌晨。
贺峻霖轻轻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严浩翔肩上,然后查看他昨晚的工作——严浩翔竟然完成了《破茧》的全部歌词,而且比贺峻霖想象的还要好。歌词讲述了一只蝴蝶挣扎着破茧而出的过程,隐喻团队的重生,既有深意又不失流行感。
"偷看是不道德的,"严浩翔突然睁开眼睛,带着睡意的笑容。
"抱歉,"贺峻霖收回手,"这些歌词...太完美了。"
严浩翔坐直身体,揉了揉脖子:"昨晚大家的话给了我灵感。我们都在经历自己的'破茧'过程,不是吗?"
贺峻霖点点头,突然有了个想法:"我们今天可以录制一个简单的demo版本,发给王总听。让他知道我们能在商业性和艺术性之间找到平衡。"
严浩翔立刻领会:"我来叫醒其他人。"
不到一小时,七个人就聚集在主控室,各自就位。贺峻霖分配好部分,严浩翔负责主歌,丁程鑫和张真源负责副歌,马嘉祺和宋亚轩负责和声,刘耀文负责中间的rap段落,贺峻霖自己则负责制作和整体把控。
录制进行了整整一上午,但奇迹般地,几乎没有争执。每个人都全情投入,为歌曲贡献自己最好的部分。下午三点,贺峻霖完成了混音,播放给所有人听。
《破茧》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好——旋律抓耳但不廉价,歌词有内涵但不晦涩,七个人的声音完美融合,既展示了个人特色,又体现了团队默契。
"这绝对能打动王总,"刘耀文听完后说,罕见地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"不仅如此,"宋亚轩补充,"粉丝们会爱死它的。"
丁程鑫看向贺峻霖:"发给他吧。"
邮件发送后,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。为了分散注意力,七个人决定继续完善《七重光》和其他几首半成品。贺峻霖注意到,经过昨晚的真心话游戏和今天的成功录制,团队的氛围完全不同了——更加开放,更加信任,更有凝聚力。
晚上八点,丁程鑫的手机终于响了。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他接听电话。通话很简短,挂断后,丁程鑫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。
"王总很满意,"他宣布,"公司批准我们继续按这个方向创作专辑。那个U盘,"他指向桌上王总留下的那个,"可以扔掉了。"
欢呼声响彻别墅。严浩翔一把抱住贺峻霖,在他耳边说:"看吧?我就知道你能做到。"
那一刻,贺峻霖感到一种久违的、纯粹的快乐。不是因为公司的认可,而是因为他们七个人一起克服了第一个重大障碍,用音乐证明了自己的价值。
深夜,当其他人陆续回房休息后,贺峻霖和严浩翔又回到主控室,做一些最后的调整。工作结束后,两人站在阳台上,分享着一瓶啤酒,仰望星空。
"今天让我想起我们写《星空下的约定》的那段日子,"严浩翔轻声说,"记得吗?我们经常熬夜到天亮。"
贺峻霖点点头:"那时你总说星星是我们的第一个观众。"
"现在它们依然是,"严浩翔转向贺峻霖,眼神温柔,"贺儿,无论发生什么,记住我们这次重组是因为音乐,因为友谊,而不是其他任何原因。"
贺峻霖感到心跳加速:"我知道。"
严浩翔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举起酒瓶:"敬时代少年团,和它的制作人。"
"敬时代少年团,"贺峻霖碰了碰酒瓶,"和它最棒的成员们。"
两人相视而笑,星空下的默契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。贺峻霖知道,前方的路依然充满挑战,但此刻,在这个安静的夜晚,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满足与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