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贺峻霖的眼睛，将他从浅眠中拽出。他摸过手机，屏幕上显示着多条未读消息和社交媒体通知。昨晚《音乐无限》的表演片段已经全网传播，#时代少年团重组#和#刘耀文被迫回归#两个话题依然高居热搜榜。
贺峻霖揉了揉太阳穴，试图驱散脑袋里的钝痛。他几乎一夜未眠，脑海中交替浮现严浩翔的眼神和刘耀文愤怒的爆发。团队重组以来第一次，他感到了一丝绝望。
楼下传来隐约的说话声，似乎有人已经起床。贺峻霖强迫自己爬起来，冲了个冷水澡试图清醒。当他下楼时，看到丁程鑫和宋亚轩坐在厨房岛台旁，面前摊着几部手机和平板，表情凝重。
"早，"贺峻霖给自己倒了杯咖啡，"情况有多糟？"
丁程鑫把一台平板推向他："自己看吧。"
屏幕上显示着各大社交平台的热门讨论。除了粉丝间的骂战，更令人担忧的是几家主流娱乐媒体的报道角度——"时代少年团重组遭成员粉丝反对""刘耀文个人事业或将受团队活动影响""内部人士透露重组实为公司施压"......
"这些'内部人士'是谁？"贺峻霖放下咖啡杯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台面，"我们中没人会对媒体说这些。"
"公司里有的是喜欢爆料的人，"丁程鑫叹了口气，"特别是那些反对重组的高管。"
宋亚轩刷着手机，突然皱眉："耀文发微博了。"
贺峻霖和丁程鑫立刻凑过去。刘耀文的微博很简单："感谢所有关心。我需要一些时间思考。音乐永远是我的初心。"配图是一张空白的乐谱纸。
"这算什么？"宋亚轩困惑地问，"既不否认也不确认？"
丁程鑫的表情更加严肃："他在给自己留退路。"
贺峻霖的心沉了下去。如果刘耀文此时退出，重组计划将受到致命打击。不仅因为他是团队的重要成员，更因为这会坐实"被迫重组"的传言。
其他成员陆续下楼，除了刘耀文和严浩翔。张真源和马嘉祺看到网上的反应后，脸色都变得难看。
"我们得谈谈，"马嘉祺打破沉默，"所有人一起。现在。"
丁程鑫点点头，起身去叫刘耀文和严浩翔。贺峻霖趁机检查手机，发现严浩翔凌晨给他发了条消息："无论发生什么，记得我们为什么开始。"
这句话像一根细绳，轻轻拉住了贺峻霖不断下坠的心。他正想回复，所有人都已经聚集到了客厅。严浩翔最后一个进来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。他径直走到贺峻霖身边坐下，肩膀轻轻相碰，传递着无声的支持。
刘耀文站在窗边，背对大家，肩膀线条紧绷。丁程鑫清了清嗓子："我想我们需要坦诚地谈谈。耀文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？"
刘耀文转过身，贺峻霖惊讶地发现他看起来憔悴不堪，眼下青黑，嘴角紧绷："我的粉丝不是无缘无故担心的。这两年我好不容易在影视圈站稳脚跟，如果现在突然回归偶像身份..."
"所以你也认为这是'倒退'？"马嘉祺打断他，声音罕见地尖锐。
"我没这么说！"刘耀文提高了声音，"但现实是，这个行业对偶像有偏见！我花了两年时间证明自己不只会唱跳，现在又要回到原点？"
"那么音乐对你来说是什么？"严浩翔突然开口，声音平静但带着锋芒，"只是通往演艺事业的跳板？"
刘耀文像被刺痛了一般："你知道不是这样的！"
"那为什么把演戏和音乐对立起来？"严浩翔继续追问，"为什么不能两者兼顾？"
"因为观众不会接受！"刘耀文抓起手机，指着屏幕，"看看这些评论！他们要么把我定型为偶像，要么认定为演员，没有中间地带！"
贺峻霖看着这场争论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。作为制作人，他应该站出来调解，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。他太了解每个人坚持背后的理由，也太清楚没有简单的解决方案。
"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？"丁程鑫直接问道，"要继续还是退出？"
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，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。刘耀文的目光扫过每个人，最后停在贺峻霖身上："我需要...暂时退出。至少等这波风头过去。"
宋亚轩倒吸一口冷气，张真源失望地摇头，马嘉祺则直接站起来离开了客厅。贺峻霖感到严浩翔的手臂紧贴着自己，微微颤抖。
"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，"丁程鑫的声音异常冷静，"公司很可能会取消整个重组计划。"
刘耀文抓起外套："那就取消吧。也许时机真的不对。"他走向门口，停顿了一下，"对不起，各位。"
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闷雷。房间里剩下的六个人沉默地坐着，各自沉浸在震惊和失望中。贺峻霖盯着自己的手，想起创作营开始时的期待和热情，想起他们一起完成《七重光》时的成就感...这一切难道就这样结束了？
"所以，"宋亚轩轻声说，"就这样了？"
丁程鑫摇摇头："我不知道。我需要先和公司谈谈。"他看了看时间，"王总十点要见我。"
严浩翔突然站起来："我去找耀文谈谈。也许还有转圜余地。"
"我和你一起去，"张真源提议。
严浩翔摇摇头："单独谈可能更好。"他看向贺峻霖，眼神中带着询问。
贺峻霖明白他的意思，点点头："去吧。我们等你消息。"
严浩翔离开后，剩下的五个人陷入尴尬的沉默。贺峻霖起身收拾散落的咖啡杯，试图给自己找点事做。丁程鑫走到他身边，低声说："别太担心。无论发生什么，我们已经创造了很棒的音乐。"
这句话本该是安慰，却让贺峻霖的眼眶突然发热。他匆忙点头，借口去主控室检查录音素材离开了厨房。
主控室里，贺峻霖打开电脑，机械地整理着文件。屏幕上显示着《七重光》的工程文件，他不由自主地点开播放。七个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，和谐而充满力量，仿佛在嘲笑现在的分崩离析。
音乐放到一半，贺峻霖突然注意到一个备份文件夹，标注着"严浩翔_个人素材"。出于职业习惯，他点开了它——里面是严浩翔为solo专辑准备的一些demo和歌词文件。最新修改日期是一个月前，正是重组计划确定的时间。
贺峻霖随意点开一个文件，立刻被一段歌词吸引了注意力：
"站在十字路口/一边是独自飞翔的天空/一边是重回你眼中的星河/我选择后者/即使翅膀可能折断..."
他快速浏览其他文件，发现严浩翔为solo专辑已经准备了近十首歌，完成度很高。一封邮件截图引起了他的注意——是严浩翔的经纪人发来的最后通牒："专辑延期请求仅此一次，若5月15日前未完成录制，项目将永久取消。"
今天已经是5月10日。
贺峻霖靠在椅背上，胸口发紧。严浩翔从未告诉任何人他为此付出了多大代价。而他刚才还跟刘耀文出去，试图挽救这个可能已经注定失败的重组计划...
手机震动打断了贺峻霖的思绪。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："耀文暂时不想回来，但答应再考虑。我很快回去。"
贺峻霖回复："我在主控室。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。"
他关掉严浩翔的个人文件夹，转而打开他们一起创作的《星火》草稿。这首歌原本计划作为专辑的第三首单曲，讲述微小的希望如何燎原。现在听来，歌词显得格外讽刺。
贺峻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，突然有了修改的冲动。他删掉了原版偏商业化的副歌，开始重新谱写。这一次，旋律更加质朴，歌词更加直白，讲述的是关于选择和牺牲的故事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被轻轻推开。严浩翔走进来，看起来疲惫但平静："耀文明天会给我们最终答复。"
贺峻霖转过身，直接问道："你的solo专辑怎么办？"
严浩翔明显愣住了："什么？"
"我看到了你的文件夹，"贺峻霖指向屏幕，"还有经纪人的最后通牒。如果15日前不完成录制，项目就取消。"
严浩翔的表情从惊讶变为无奈，最后归于平静："重组更重要。"
"对你个人事业来说，真的是这样吗？"贺峻霖站起来，"浩翔，那些歌...它们很棒。如果因为重组而永远埋没..."
"那也比失去这个机会好，"严浩翔走近一步，"失去再次和你们——和你一起创作的机会。"
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无比清晰。贺峻霖能闻到严浩翔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，看到他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。那段独白中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回响："我只是想再次站在你身边唱歌..."
"你不该瞒着我们，"贺峻霖轻声说，"特别是现在刘耀文..."
"正因为现在这种情况，我才更不能说，"严浩翔打断他，"否则看起来像是在施压。"他苦笑着摇头，"真是讽刺，对吧？我为了重组放弃solo，而耀文却在考虑为了solo放弃重组。"
贺峻霖不知该如何回应。严浩翔的牺牲让他既感动又心疼，同时也对刘耀文的立场多了几分理解。在这个路途中，每个人的选择都背负着太多重量。
"我修改了《星火》，"贺峻霖最终说道，转向电脑，"想听听吗？"
严浩翔点点头，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。贺峻霖播放了新版本，简单的钢琴伴奏下，他的demo声音有些粗糙，但情感充沛：
"选择一条路/意味着放弃另一条的风景/但若那路上有你/我愿意闭上眼睛前行..."
音乐结束，严浩翔久久不语。贺峻霖紧张地等待反馈，突然感到手被握住。严浩翔的手指温暖而有力，轻轻包裹住他的。
"完美，"严浩翔最终说道，声音有些沙哑，"就像你总能看透我的想法。"
贺峻霖的心跳加速，但没有抽回手："因为我们也认识五年了。"
"贺儿，"严浩翔突然严肃起来，"关于那个录音..."
"不必解释，"贺峻霖迅速打断他，"我理解那是私人时刻，不该被听到。"
"但我希望你知道那是真的，"严浩翔握紧他的手，"每一个字。"
贺峻霖感到呼吸变得困难。这一刻他既期待又恐惧了太久，现在终于来临，却不知如何面对。他应该承认自己也有同样的感受吗？还是应该为了保护工作和友谊而保持距离？
就在他犹豫的瞬间，严浩翔的手机突然响起。两人同时吓了一跳。严浩翔无奈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："是丁哥。"
通话很简短，但严浩翔的表情从惊讶变为谨慎的乐观。挂断后，他转向贺峻霖："丁哥从公司回来了，有好消息。让我们所有人去客厅。"
贺峻霖既松了口气又有些遗憾——那个未完成的对话不得不再次推迟。但他也暗自感激这个打断，给了他更多思考的时间。
客厅里，丁程鑫站在中央，其他成员围坐一圈。他看起来疲惫但坚定："我和王总谈了两个小时。公司提出了一个新方案。"
所有人都挺直了背脊，等待下文。
"他们同意我们以单曲形式回归，而不是完整专辑，"丁程鑫解释道，"这样压力更小，周期更短，也能测试市场反应。"
"那耀文呢？"宋亚轩问。
"他可以选择性参与，"丁程鑫继续说，"比如只参与主打歌的录制和宣传，不参加其他活动。这样他的影视工作不会受到太大影响。"
马嘉祺皱眉："这不就变成了部分重组？"
"但总比完全取消好，"张真源指出，"而且如果单曲成功，未来还有完整重组的机会。"
贺峻霖思考着这个提议的利弊。确实减轻了每个人的压力，特别是刘耀文和严浩翔这样的多栖艺人。但这也意味着他们最初的愿景——七人完整回归——可能永远无法实现。
"歌曲呢？"贺峻霖问，"还是用我们已经完成的那些？"
丁程鑫点头："《破茧》作为主打，《七重光》和《星火》作为B面曲。如果反响好，再考虑后续专辑。"
"这可能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了，"严浩翔轻声说，"至少保住了我们的音乐。"
讨论持续到深夜。最终，除了不在场的刘耀文，其他六人都同意了这个新方案。丁程鑫会再次联系刘耀文，希望他能接受这个折中办法。
散会后，贺峻霖独自走到别墅的后阳台。夜风微凉，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。远处城市的灯光像星辰般闪烁，提醒着他们即将重新面对的那个喧嚣世界。
门开了又关，严浩翔走到他身边，递过一杯热茶："累了吧？"
贺峻霖接过茶杯，让温暖渗入指尖："有点。但更多的是...不确定。"
"关于什么？"
"一切，"贺峻霖做了个模糊的手势，"这个新方案，耀文的决定，专辑的未来..."他停顿了一下，"我们。"
最后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，但严浩翔明显捕捉到了。他转身面对贺峻霖，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："关于'我们'，我很确定。"
贺峻霖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浩翔，我们处在职业的关键时刻。如果...如果发生了什么，可能会影响整个团队。"
"我知道，"严浩翔轻声承认，"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年我什么都没说。但现在..."他向前一步，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，"现在我想赌一次。赌我们比那些顾虑更重要。"
贺峻霖抬头看着这个认识了五年的男孩——不，现在已经是男人了。严浩翔的轮廓比出道时更加坚毅，眼神却依然带着那种让他心软的真诚。那段独白中的每一个字都在此刻回响，比任何正式告白都更有力量。
"那个录音，"贺峻霖终于开口，"你说'想告诉你，我...'，后面是什么？"
严浩翔深吸一口气，抬手轻轻拂过贺峻霖的脸颊，停在耳际："我爱你。从很久以前开始。不只是作为朋友，不只是作为队友..."
手机铃声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。这次是贺峻霖的。他无奈地看了一眼——丁程鑫。
"接吧，"严浩翔微笑着后退一步，"我们有的是时间。"
贺峻霖接起电话，丁程鑫的声音传来："贺儿，好消息！耀文同意新方案了！他明天就回来！"
挂断电话，贺峻霖看向严浩翔，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。前方的路依然充满未知和挑战，但此刻，在这个星光点缀的夜晚，至少有一件事变得无比清晰——无论作为团队还是个人，他们的故事都远未结束。
"回屋吧，"严浩翔伸出手，"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，制作人。"
贺峻霖握住那只手，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。也许重组的形式已经改变，也许未来的道路会比预期更加曲折，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——比如音乐，比如友谊，比如刚刚在这个阳台上几乎被说出口的爱。
就像他们新歌里唱的：星火虽小，足以燎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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